蚁,「阿秀,该怎麽办?」
阿秀稳定下复杂的心神,她蹲下身想要掰开男子的手紧扣住女子的手却无法成功,一旁的赋云来回踱步,不时探手在女子的鼻息下,慌乱不已,阿秀叹了口气,轻轻道:「没事了……你们安全了,你再不松手,你怀中的女子就会死了……谢公子。」
也不知道男子是否有听到,不过手在阿秀说完的那一刻微微松开了,赋云见状立刻将男女交缠的身体拉开,「阿秀,快!」
阿秀与赋云分别一人一个,十指交叉不停按压男女,小扁舟上不堪负荷摇晃剧烈,终於在按压第十下後,男子猛然弓起身体,吐出好几口水,「咳……咳……咳……」
「醒了!」赋云目露欣喜。
男子看也没看赋云,喘着气急乱的看向身旁女子,一边阿秀不停按压女子的胸腔,只见女子脸色依旧惨白毫无血色,男子虚弱的翻身过去,「安儿……安儿……」他大力推开阿秀,亲自按压女子的胸腔,发梢上不停滴落水珠像是拧不乾的绸缎,他急促呼吸,几乎要哽咽出声,「安儿……公主!」
终於,女子吐出水,微微睁开眼很快又昏过去了。
终於放心下来後男子乏力的往後一倾,赋云大吃一惊接住他的身体,触摸到男子背上一大片血肉模糊,因为在水里泡太久甚至已经翻白,背上衣衫残破不堪,有树枝划开的,也有尖石磨破的。
女子身上衣衫完整,显然被男子保护得很好。
傍晚暮色的樊江甚是美丽,天边一线残红夕阳半弧,一轮光晕映照在翡翠色的江水上,几只调皮的鱼翻身跃上水面,圈圈涟漪波纹散开,又归於平静。
谢先生睁开眼的第一件事是先寻找公主的身影,却是遍寻不着,他惊惧地翻身下床,赤足下地,背上却传来撕裂般的剧痛,他痛得倒抽了一口气,阿秀正好端着药汤进来,快步而来叮咛道:「背上有伤,还是回床上躺好吧。」
谢先生听见这声音一愣,抬头看向阿秀,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相交,阿秀勉强扯开笑容,端着汤药走近,「喝药吧,你背上的伤很深。」
「安儿呢?我是说跟我一起的女子,有看到吗?她人如何了?现在人在哪?」谢先生恍若未闻,神色着急。
眼看着谢先生太激动,背上又晕淌开来艳红血色,阿秀放下汤药赶忙安抚他,「没事!她没事,只是还未醒,人在隔壁的房间。」
听见公主无事,谢先生也冷静了下来,他伸手端起药汤缓慢地喝着,仔细打量阿秀,忽地失笑,「没想到再见面是这样的场景。」
「是啊,我也以为此生不会再见面了。」阿秀亦是感叹一声,拉了张椅子坐下。
时光岁月悄悄流逝,再次相见恍如隔世,与记忆中的熟悉人影渐渐重叠,却再也重叠不出过去的光景。
「她是……你妻子?」阿秀犹豫地问。
「嗯。」谢先生温柔的笑笑,将黑乎乎又苦涩的汤药一口喝尽。
「可你又喊她是……公主。」阿秀一顿,神色小心翼翼续问:「你是驸马?」
谢先生放下碗,看着碗中残留下的黑色残渣,再抬头原本苍白的脸色有些红润,满眼笑容,仿若三月春风柔柔轻抚,复生大地後晨光照耀八方,「是,我是宸萻公主的跛脚驸马。」
没想到谢先生会如此坦率承认,阿秀微微一怔,掩嘴一笑,「觉得你变了又觉得没变。」
「我倒是没想到你跟着他在船上定居下来了。」画船船身摇摇晃晃,谢先生的心也跟着摇摇晃晃,脑中蓦然想起她当年一身大红嫁衣跪在他身前低泣的身影。
跟着赋云离开家乡来到大弘,樊江上生活不易,但是他们依旧克服了,赋云捕鱼变卖,她是渔家女偶尔奏曲琵琶给来江上游玩的贵客听,这麽多年了,阿秀偶尔会想起当年的荒唐往事,为自己因为爱情付诸的勇气感到不可思议。
阿秀回过神,感慨道:「是啊,当年若没有你,也没有现在的我。」
「後悔了吗?」谢先生眼睛勾成了天上的月牙。
「这不就是人生吗?决定了,只能往前走。」阿秀回答的巧妙,又反问:「你呢?如今是身分崇高的驸马了,你可後悔过?」
「要後悔什麽?放你和他双宿双飞还是成为宸萻公主的驸马?」谢先生耸耸肩,背上有些疼,他勾唇自信一笑,「你知道我的,从来不会做让自己後悔的事。」
谢容殊没变,依旧是她记忆中那个自尊心强的如坚石的男子。阿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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