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不会过来跟男的坐,至于男生,”他微挑嘴角,“我恐怕没人敢坐。”可不是么,自打换过来的那天起,那位置就变成秦祐追谢予念专用。或许一开始没人想这么多,但秦祐故意警告提醒,那现在很可能真的没人敢——谁要得罪他?
底下有人闹哄:“方煜一。”这个男生先前跟秦祐起过冲突。
但方煜一本人发话:“懒得换,我可不想坐女生旁边。”
秦祐故作无辜,冲老师摊摊手,“您看,我说的没错吧?”
陈紫岚心说,秦祐你真的够了,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干嘛?
谢予念意料之中,平静地站起来,看向他:“你不用换,就坐这。”
她看到他嘴角的微笑,许是以为自己又对他妥协。她愈发平稳地说出下一句,“我搬走。”他顿时凝在那里。
陈紫岚走进来,“摸底考成绩已经出来,谢予念,你过来坐第一排,其他同学按照成绩先后,自由选座。秦祐随便你,爱换不换。”
高二第一次摸底考,是谢予念进校以来最糟糕的一次,班里第24,年级50开外。当时看到成绩她几乎难以置信。
不是每个人都能像秦祐那样,上课分一半的心也能跟上老师思路,95的学生都做不到。每每课间跟他闹腾,她课上至少要花五分钟才能缓过来,有时候老师一来就抛重难点,前面没跟上后面就有漏洞。
虽然年年高考过后,报纸上都会出哪哪两个学生,一面谈恋爱一面当状元。姑且不说新闻习惯夸大性误导,就算真有,那俩人也一定是寡淡状态,像谢予念这样上课分心,下课没法抓紧,成绩绝对要掉。从那一刻她就告诫自己,一定要离秦祐远点。
她知道秦祐觉得自己冷情,他烧的热烈,自己却不肯破冰。她不是不肯,而是不敢。
而且,他自己何尝不是没心没肺?一下课就跟她嬉闹,非把她空余时间都占据,将她撩拨的脸红心跳后,一打铃他轻松翻开习题册。
物理课代表是个男生,粗心大意以为谢予念坐秦祐前面还没搬,他把卷子发下去,又掉在地上,秦祐不耐烦地捡起来一看,上面分数写着69。
“才考这么点,脑子被虫蛀了吧?”他不看姓名,以为是沈舟眠的。
沈舟眠倒完水过来,秦祐一股脑把卷子塞给他,“你刷的题到底进脑子没?普通班都不止这个水平,我都替你丢脸。”
“96分还丢脸?非要跟你一样满分才行?”
秦祐嘲弄:“倒过来看的确是96,你就自欺欺人吧。”
沈舟眠莫名其妙,把自己卷子从夹子里抽出来,“如假包换的96,怎么成了69?我只错一道选择题!”
卷子发完,课代表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但谢予念还没拿到。她起身去问:“没有我的吗?”
课代表一拍脑门,“哎呀,我以为你还坐那儿。”然后扭头冲那边喊,“舟眠,把桌子多的卷子拿过来。”
沈舟眠当时在倒水,也没太留意。她自己过去,结果却看到秦祐对着一张卷子,一口一个“脑子被虫蛀”。
她停下脚步,心里有种微酸的复杂预感。沈舟眠从她身边经过,秦祐一脸嫌弃地把卷子塞给他,还说什么“普通班都不止这个水平”。
她马上就知道,他说的“脑子被虫蛀”的人,是自己。
她平静地过去,平静地伸手,“请还给我。”
气氛瞬间尴尬,秦祐脸色骤变,先前的气焰全都消匿。
周围的人为“96和69”梗笑得不可开交,但秦祐哪里笑得出来,心里有点绞痛,后悔自己刚刚说的话。
“对不起。”他双手捧着,还给她。
她没吭声,接过就走,转身时听到沈舟眠低声一句,“让你嘴毒,报应来了吧。”
秦祐罕见的,沮丧到一言不发。
自那以后,谢予念天天挑灯夜战,第一个来最后一个走。座位分开后,她不受秦祐打扰,下课十分钟还可以补补觉。
他位置没变,离她不近不远,还是可以偷偷打量她,每每望见她的背影和侧脸,他都觉得自己心里有一种似甜未甜的惘然。
俩人这种若即若离的状态一直持续到周六,她必须给他回复的日子。
43、破冰(2)
周六下午结束自习, 谢予念跟英语老师一起, 去教研室那边拿资料,为明天的英语竞赛做最后冲刺。秦祐巴巴地凑上来,“老师好。”
“你今天怎么没跟男生去打球?”老师问。
周六是唯一放全天假的,往常一到五点半, 男生那真是一窝蜂地往外涌,有的还上午过来自习时把篮球、足球带着,方便结束后立马占据紧俏场地。
“肌肉拉伤还没恢复, 这几天不能剧烈运动。”
“那搬书岂不是也不行?我还说叫你一起过去帮忙。”
秦祐眼睛一亮, “这个没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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