壮观的废墟倒伏在尘土之中,曾经受庇于其下的一切都在它的塌中遭到毁灭。所谓废墟,一片时间碾压的痕迹,一片历史经过的荒野裹,是偶然,也是必然。
梵冈族的遗城废墟,竟然是被埋在了这沼泽之下的。
“这座山谷之中应该有一座十分繁茂的古城,梵冈族瓦解之后,古城荒废了,排水系统崩溃,地下水上涌,加上带着泥沙污泥的雨水几千年的倒灌,把整座城市淹在了水下。看来梵冈遗城的规模很大,我们现在看到的只是凤毛麟角。”西江抚摸着岩石上的纹理,激动道。“终于,找到了,原来据悉当年只有一步之遥..”
秋言也有一些骇然,古城给水淹没这种事情倒是比较罕见,这片沼泽其实绝对面积不大,当时的古城竟然已经发展到这座盆地的边缘,说明当时的文明已经到了鼎盛时期。但是这么说来的话,梵冈遗城,启不是也在水下的污泥里了,那该如何进入呢。
于此同时,李默武在侧旁抱怨道。“老头,我不管什么遗城不遗城,既然已经到了目的地,咱们能不能先歇歇脚?”疲倦从双脚钻到肉皮里骨髓里,刹那间,他像一摊烂泥坐在相对干燥的石头上,看模样哪还有力量站起来。
经他这么一说,一种来自于心灵深处的紧张和疲倦戛然而止,如同暴风雨一般地袭击着每个人的身躯,劳累而烦躁的俗事让众人疲惫不堪,霎时秋言也感到疲倦,支持一脸表情的肌肉和一副凌厉的站姿也是很累人的。
“那,我们就地扎营,奔赶了这么多天,也是该好好调整一下了。”西江的神情有些麻木,声音里隐隐透出倦意。“我再去那边看看..”
渐渐地,西江的背影远出了秋言的视线,并非是秋言的目光黯淡,而是西江那消瘦的背影就像一条清溪,记录着他的思绪。时间在不经意间溜走,而岁月也爬上了他的身体,他缓缓行走行走着,夕阳映射在他的身上,为他包裹上了一层金色的光彩,使他的背影显得那么高大,或许他留恋的不是梵冈遗城,也不是那神秘的三生青石,而是那些逝去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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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言把外衣脱掉,铺在石头上晒,李默武想打起无烟炉,可是翻遍了行囊却一只也没找到,看样子是在溶洞混乱的时候掉光了,没法生火,就用燃料罐头上的灯棉凑合。让秋言意料之外的是,这里的沼泽竟然是咸水,看样子有附近的大型盐沼的水系联通,万幸雨水从峡谷冲刷下来,口子上基本上没有味道,不然众人可能连喝水都成问题。秋言先放了几片消毒片煮了点水喝,然后打水清洗自己的伤口。
浑身在水里浸泡了几个小时之久,身上的皮肤都起皱了,鞋袜脱掉,脚全泡白了,一扣就掉一层死皮,就算秋言扣紧了鞋帮,脱了袜子之后脚上还是能看到小小的类似于蚂蟥的东西吸在脚上,拿匕首烫死,挑到眼前来看,也看不出是什么虫子。
不过,如果沼泽里是咸水的话,昆虫的数量应该相对少一点,至少这里不太可能有咸水蚂蟥,这对于众人即将要进入沼泽深处来说,是一个大好消息。
西江递给秋言一支烟,说这是土烟,以前倒斗淘沙的时候都要带上一些,能怯湿。这里这种潮湿法,一个星期人就泡坏了,抽几口顶着,免得身子骨出了问题连路也走不了。
秋言接过来吸了起在塑料袋里的,不过经过前不久那样的折腾,也潮了,吸了几口呛的要命,眼泪直流,不过确实挺有感觉,也不知道是生理上的还是心理上,抽起来感觉脑子清醒了不少,疲劳一下子不这么明显了。
李默武也问他要,西江掐了半根给他。他点起来几口就没了,又要西江就不给了。这时候秋言看到乐进不吭声,看着一边的沼泽若有所思,西江大概感觉少他一个不好意思,就也递了半根给他。秋言本以为他不会接,因为他从未见过乐进抽烟,身上也并没有烟草味,但没想到他也接了过来,只不过没点上,而是放进嘴巴里嚼了起来。
“我靠,你这家伙,你不会抽就别糟蹋东西!”李默武愤声道,看那模样恨不得从乐进嘴里抢过来一般。“这东西又不是用来吃的。”
“你懂个什么,吃烟草其实和吸烟是一个道理,尼古丁与大脑神经乙酰胆碱受体结合,具有同烟碱相似的生物活性,令中枢神经系统产生类似吸烟的反应,在国外和缅甸很多人都是嚼。”西江解释道,不过说完也觉得纳闷,就看向乐进。“不过看乐先生你不像老烟枪,怎么知道嚼烟叶子,你下过海?”
乐进摇头,嚼了几口就把烟草吐在自己的手上涂抹手心的伤口。秋言瞄了一眼,只见他手心的皮肉发白翻起,虽然没有流血,但是显然这里的高温也使得伤口很难愈合,涂抹完后他看了眼西jx江用怀疑和不信任的眼光盯着他,但是他还是没有任何表示,又转头去看一边的沼泽,不再理会众人。
乐进对于自己的情况,似乎讳莫如深,但秋言明白,这些问题有很大的一部分连他自己也不知道答案,“不畏过去,不惧未来,似乎和这个世界没有任何的联系。”这是他对他自己的评价,偶尔想想真的十分的贴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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