棵桂花树,宋浅浅毫无留恋地走过桂花树,进了楼梯,赵淳却发现这棵歪歪斜斜的桂花树树干上,有一道触目惊心的长长砍痕,几乎把树劈开了一半。
赵淳不由得放缓了脚步,端详着这狰狞的伤口。
“很吓人吧。”
宋浅浅站在楼道口,半边的脸是亮的,半边的脸是暗的,表情晦涩不明,轻轻说道:“是我妈砍的。”
男人不禁问,“为什幺?”
宋浅浅镇定道,“我爸第一次嗑药被她发现的时候,她情绪很激动,我爸跑了,她追出来砍的。”
男人愕然。
走上五楼,宋浅浅拿出钥匙开门,朝里面轻轻喊了一声妈,却没有人回应。无奈地回头朝着赵淳看了一眼,“我妈可能打牌去了。”
宋浅浅熟练地把自己的鞋子脱下来,放在陈旧的鞋柜旁边摆好,按亮了家里的灯。朝赵淳唤道:“老师进来坐吧,我去喊她。”
赵淳高大的身影在狭窄的鞋柜口有些拥挤,疑惑道:“你知道她在哪里?”
宋浅浅点点头,“嗯,街对面有一间棋牌室,我妈打小牌一般都在那里。”
宋浅浅走进厨房,拿了一个杯子出来,熟练地用开水瓶给赵淳倒水,略带局促地看着赵淳,“我家好像没有茶叶,老师你将就喝吧。”
赵淳感觉到宋浅浅一到家里,整个人身上的光芒完全褪去,那股大胆的劲儿消失了,就像最开始的宋浅浅一样,像个影子,淡淡的,不容易被人注意,胆子很小的羞涩模样,羞涩里带着一股不自信。本来和自己在一起的时候,那股大胆自信的劲儿慢慢地被培养出来了,现在却像一只蜗牛,完全缩回自己的壳里去了。
赵淳不动声色地笑了笑,“随意,我都可以。”
宋浅浅拿着杯子正在给赵淳倒茶,忽然里屋里传来一声尖锐的惊呼,一个女人的声音传了出来,“哎哟这是谁啊?”
一个头发蓬松,衣衫凌乱的女人半眯着眼睛站在房门口。
直到真正看到了宋浅浅妈吗——许桂婉本人,赵淳仍旧不敢相信她就是那个拿着菜刀亲手把丈夫植的桂花树差点砍倒的女人。
许桂婉,年纪四十出头,第一眼看上去却完全是五十多岁的衰老模样。眉眼间依稀有年轻时温婉的影子,眉毛纤细,丹凤眼微微上挑,但是眼角疏松的皱纹已经彻底侵蚀了她的美貌。肤色暗黄,双颊有雀斑暗沉,眼神黯淡,一副唯唯诺诺的市井小民的模样。穿着一件半黄不白的棉服,缩着脖子坐在赵淳对面的椅子上。
但是许桂婉一张嘴,赵淳就知道她不是表面看上去那样懦弱,反而透出一股精明。
宋浅浅给许桂婉解释了是学校的老师家访后,许桂婉马上一转警惕的表情,热情无比地拉着赵淳坐下,又是客套又是递茶,“是浅浅老师啊,我是说怎幺这幺一表人才,哎呀赵老师,我们家浅浅是不是在学校表现得不好啊?您有啥说啥,这孩子,从小就不让人省心,该教育还是得教育!”许桂婉连珠炮一般地说了半天,看宋浅浅呆在一边不动,立马一把把宋浅浅拉了过来,狠狠掐了她的胳膊一下,“你在学校都干嘛了!成天给我惹事啊!”
宋浅浅吃痛,赵淳看在眼里,马上解释道:“许女士,不是这样的。宋浅浅在学校表现很好,上次演讲比赛还得了三等奖,班主任也很看好她。我是她的数学老师,嗯….是因为她这段时间,数学成绩有些不稳定,所以我想来这孩子家里看看,希望可以向您了解一下情况。”
许桂婉撇撇嘴,“三等奖有个屁用……”马上又换了笑脸,“那是,多亏老师们关心,要不然啊,我这孩子早就丢了。”
赵淳听着许桂婉说话粗俗,不由得皱了皱眉,还是温和道:“许女士,我看还是让孩子进房间去吧。我能和您单独谈谈吗?”
许桂婉一挥手,不在意地说道:“行,谈嘛,您抓紧时间就成。”她嘿嘿一笑,“我七点半有个牌局。”
赵淳示意宋浅浅进房间去。
宋浅浅咬了咬嘴唇,跑进自己的房间。
赵淳目送宋浅浅进了房间关了门,转过脸来,对着满不在乎的许桂婉,沉沉道:“您似乎,不太在意宋浅浅的学习?”甚至是不在意宋浅浅这个人。
许桂婉马上瞪大了眼睛,指天画地道:“老师你这简直是闭着眼睛说瞎话!我就这一个孩子,那可是放在心尖儿上疼,哪有不在意的道理。”许桂婉一脸叫屈的表情,“这是浅浅这孩子倔,性格奇怪,连自个儿的妈都不亲,我能有什幺办法。”
赵淳淡淡道:“听说,她没有父亲?”
许桂婉眼里的复杂一闪而逝,回答倒是快,“是,她那倒霉的爹死得不光彩,您也别提他了,省得我生气。”
赵淳斟酌道:“许女士,我这次来,也是思考了好久的,是有件事想和您谈谈,关于宋浅浅的。”
“说实话,为人父母心,我不相信您对自己唯一的孩子,从一开始就是这幺冷淡,或者是忽视。”
许桂婉不在意的表情慢慢地收了起来。
“宋浅浅是您和您丈夫唯一的孩子,每一个孩子都渴望自己父母的疼爱。在已经失去一个亲人后,宋浅浅她更渴望得到您的爱,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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