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大部分的人最多走到半山腰,先少有人会上到山顶,从泉眼处沿着一条蜿蜒曲折的山道缓缓而行,在走个小半个时辰峰顶那颗松柏的枝桠已经悄悄探出了头,针叶浓绿如墨。
轻尘换回了女装,因在孝期仍一身白衣,长发只散散的束着,漆黑如墨垂在背后,发梢被风拨动,又轻轻落下,手里提着一盏六角的灯笼,亮着橘色的柔光。她微扬起头朝那棵松柏望去,在一块陡峭的夹缝中傲然挺立,沿着峭壁蜿蜒而上。
西泠峰顶上有一个旧旧的凉亭,没有匾额没有楹联,只有一方破旧石桌并几只石凳,因鲜少来人的关系,整座凉亭破败不堪,周围光秃秃的,除了一条沿着山道蜿蜒上来的小径,其他再无一物。
这里已衰败至此了,记忆里好像峰顶载满了枫树,每每秋日层林尽染,漫山红叶。层层叠叠的枫林尽头琉璃屋顶飞檐斗拱露出一角,亭子里坐着一位穿着彩衣的女童,看上去不过六七岁的年纪,梳着双丫发髻,长的唇红齿白甚为可爱,一手里握着才才仆人从货郎担子买来的糖人,另一只手里捏着几片落在地上的枫叶。目光落在亭子旁边正攀爬在树上男童的身上,一脸焦急的大声叫道:“哥哥,小心点,爬慢点。”树下面围了七八个乱作一团的下人们。
轻尘微微一叹,打量空无一物的四周,那些成片成片的枫林早被人砍去不知了去向,慢悠悠地朝那座孤寂的凉亭走去。夜越来越黑,天地间只剩下一人和一盏幽暗的烛光。灯笼挂在琉璃屋檐下,整个凉亭都笼上了一层柔柔的光晕,落在轻尘的身上,在这个漆黑的夜里愈发显得她清冷而孤寂。
十月的洛城才才金秋时节,微微有丝丝的风凉,索性并不冷,轻尘佛了佛落了尘埃的石凳坐了下去,目光落在面前的蜿蜒小径上,一动不动。
“今夜西冷峰一聚。”七个清秀挺拔的小楷落在文采薇的面前,没有称呼没有落款,她目光落在纸上许久未动,最后将张开的纸丢在桌上,轻轻皱了皱眉,单单辨认字迹她一早知道是何人留的纸条,只是一丝不解和困惑在她眸底闪过,她沉静了许久才回过神来,望着窗外漆黑如墨的夜,轻声吩咐道:“去备车,我要出去下。”
她知道一直以来藏了太多秘密的荣小侯爷终于找到了对自己袒露心声的时刻了,她会对自己如何解释呢,第二次准确无误的切脉,她内心受到了极大的震动,还有那天夜里在听雨阁发生的事情,还有————她有太多的疑问需要她亲口解答了,亦或者这一刻她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答案。
南烛搁下手里的才才从厨房端过来的一盅汤水,面露疑色:“二小姐这么晚了,可是有什么着急的事,不如等明日——”
“去去就回,无妨。”文采薇朝南烛摇了摇头,人已经迈出了东厢房的门槛。
“嗳——”南烛跟着后面急着跑了出来,追上她,一起上了马车。车夫一拢缰绳,马儿极速朝西门而去。
“这么晚,二小姐,我们要出城吗?”南烛撩开车帘十分不解的看着坐在车里面无任何表情的文采薇,不知为何她突然觉得今晚的文采薇特别的陌生。
“快到了。”文采薇摆了摆手,止住了她还要继续追问下去。
“这里不是西泠峰么?!”南烛一脸的惊讶,她下了马车,站在山脚下突然想起相府也是每日来此地提取泉水的。
文采薇接过车夫手里的六角灯笼,轻声说道:“南烛,我们走。”说完她转过身朝山道走去。南烛惊诧的看着她,匪夷所思的神情铺在面上,她的目光随着文采薇的烛光看过去,忽然眼睛一亮:“是大公子。”
文采薇突然停下了脚步,一动不动的立着,目光落在面前的人身上,心底突然升起了一阵寒意:“大哥。”
站在她面前的正是文泰来,他眸深如墨,如同那支立在山腰的松柏一样,巍然不动的看着离他不过十步之遥的文采薇,嘴角一动:“小妹,跟大哥回家。”
他说完朝文采薇跟前走来,很快停在了她的面前,他伸手一只手去拉她的手,没想到却拉了个空。
“薇儿有事需前往山顶,烦请大哥稍候。“她目光灼灼地盯着他,一脸的坚定。
“风寒露重,薇儿有事可待明日,等到了明日让二哥送你前来。”他脸上带着笑,柔声说:“可好?!”
“不好。”文采薇摇了摇头,将手里的灯笼递回给了南烛,微微躬了躬身子,朝文泰来说道:“倘若薇儿今日非要前往,不知大哥——”。
“既如此,夜黑山陡,大哥送你一程。”文泰来仍旧一脸微笑,一手握住了文采薇的胳膊,另一只手飞快的梧住了她的口鼻。
“你——”文采薇话未来得及说出口,人已经瘫在了文泰来的怀里,闭上了眼睛,沉沉睡去。
“南烛做的好,幸好你及时派人来送信,否则来迟一步后果不堪设想。”他一把抱起文采薇,上了马车。
“奴婢只希望二小姐开心。”南烛屈膝跪在车门口,一脸恭敬,她不知道今晚她做的决定对还是不对。
“这侯府是再不能住下去了,随我一起回相府。”文泰来将文采薇轻轻放下,拉起薄薄的毡子给她盖上。
“是!”南烛点头道。
夜里的渐渐刮起了山风,且有了越渐愈大之势,屋檐下的六角灯笼被吹的摇曳不停,哗的一声,里面的烛火燃起了灯笼皮,瞬间灯笼被烧了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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