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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道,念及此,心头竟是涌上既愤且哀的剧痛!她忍不住蜷身抱紧自己,瑟瑟发抖。
天道,天道。她忽地生出一股恨来。
待缓过来,小年不由得思考下一步动作。还在东境之时,弥生指引她往北来,她浑浑噩噩间引动妖力遁行,如今已身在北境之内。
她回忆先头失忆时的事,似乎初初她毫无意识之时弥生便默默使她往东境去了。而不久她便被送入了清宵楼,遇到了符清宵。
想到这个男人,小年的表情丝毫变化也无。不过,弥生再次发芽,她的记忆恢复似乎正是在她与符清宵交欢之后。符清宵,是唯一一个能让她的心口发烫的男人。
她垂了垂眼,手不自觉地抚上胸口。她要到北境来找另一个可以让她心口发烫的男人,与之欢好。
与之欢好。小年的脸色似乎冷淡了些,她抓了抓胸口的衣服。细白的手指用力太大,指尖泛出白色。她想起弥生,心头又是一阵酸楚。为什么要这样呢?弥生会怎样想?他会是什么感受?她觉得委屈,那他呢?
可想这许多有什么用。她默默告诉自己,这没什么,这算什么。毕竟,蛇性本淫。
而让弥生回到她身边,找到她的记忆才是当务之急。
只是,她如何找到那个男人呢?
还是要弥生来指引吧。小年压了压心头的悲哀之色,闭上眼,静静聆听弥生传来的微弱话音。
“北…北境…朱砂镇…”
朱砂镇离小年所在的地方并不远,她循着大概的方向走了不多久便到了。朱砂镇其实并不产朱砂,原先也不叫这个名字。因着镇上有个朱姓大户,家族盘踞于此多年,镇子便唤作朱镇。约莫十年之前,那朱家的当家人也不知如何想的,便将镇名换成了朱砂镇,为此可颇费了许多金银打点上下。
当时镇上的人还感叹过,原以为这朱家没落了,却没想到没落是假象,人家依旧气派得很。
可不是气派么。打换了名字,朱家门口的车马便几乎没有断绝过。这名字改得好,更是这朱家出了个人物。他们家先祖曾是个江湖人,留下过一点名声,死后也传下过一脉刀法,只不过后人不争气,再没有在江湖上打出几分水花。直到十五年前,朱家出了个天赋极佳的大公子朱卢,小小年纪便能领悟祖宗刀法,不过五年不及弱冠便在江湖之上混出了名堂。少年英杰,前途无量,如何不引得众人结交?企鹅群六35^48o⑨4o
朱家自此便鼎盛起来。
小年躲在墙根听着一群闲汉吹牛,大致听到了一些关于朱家的事。她裹紧了身上的破袄衣衫,装作受冻的模样——实际上她也确实很冷,她可是蛇啊。虽过了正冬冬眠的日子,但时正春寒,北境又格外冷些。弥生先头引她歇息的地方有一处地脉温泉,躲在洞里还不觉,出来之后小年差点冻僵过去,无奈只好退回洞中。
她从清宵楼穿出来的衣衫华丽又不抗冻,不是穿着行动的好选择。所幸她在洞里找了几圈,竟发现了些有人在此活动过的迹象——火堆烧过的余烬,破旧的碗盏,还有一块毛皮一身破袄——怕已有许多年头了,物什上早就堆了一层厚厚的灰。那毛皮棉袄也不是很好了,只不过有总比没有好,小年穿上身,又用灰烬将脸蛋抹黑,便顶着寒风下山去了。
她要找的人是朱卢吗?方才那一群人说到朱卢俱是崇拜钦羡,满口称赞。年少有为,武艺高强,英俊潇洒,为人大方和气,诸如种种夸赞不绝于耳。她却忍不住皱了皱眉。若真是他……小年忍不住竟生出些排斥来。也不知为何,她对此人就有些反感。只是再反感,她也得去瞧瞧他到底是不是她要找的人。
而这大名鼎鼎的朱公子,朱大侠,她要怎么见到,甚至靠近他?他如今似乎都不在镇上。
机会却来得很快。没几日镇上的人就奔走开,特别是那一群闲汉更是往朱家大门外奔去。却是朱家大公子回来了,随行的还有他的未婚妻,来为朱老爷贺寿。
那未婚妻家也是同朱家一般的富户,也有些江湖声名,与朱卢倒也般配。朱家一行人早早站在门外等着出门日久的大公子,而一群看热闹的人被家丁赶得远远的,小年混在其中不由得有些着急。
她不知道离得远了是否还能有所感觉。
不过她的担心倒是多余。朱卢与身后的车马一出现,她心口便泛起微微的热,随着他们行动,离得越近,那感觉便越鲜明。直到车马停住,她心口火热,甚至周身都觉察不到寒冷了。
竟然真是朱卢?小年颇有些不是滋味。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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