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不是,不打招呼又显得没礼貌。
展妈妈很难过一直在掉眼泪:“拜托你,不要让这么多人过来,岩岩又不是大猩猩,这样被他们围观,东问一句西问一句,他心里不难受吗?我、我都快崩溃了——”
展爸爸沉着一张脸,“都是胡峰他们故意放出消息来,那些客户们知道了,肯定要过来探病,这是礼节。”
“我不管什么礼节不礼节,我求求你,让他们别再来了,别再骚扰岩岩休息了!不行的话,我就替岩岩办转院手续!”展妈妈心疼到不行,小声小声压抑地啜泣着。
“负责岩岩的这个医生,这方面在w城是最好的,我们不能转院。”展爸爸叹口气,安慰妻子,“放心吧,岩岩比我们还要坚强!”
展妈妈却摇头,“岩岩的坚强,是因为他不想让我们担心啊!没有人会遇见这种事情,还能——”
展妈妈看到她们了,打住话语。
翎翎让展妈妈倒不意外,许久不见的宁夜,让展妈妈怔了怔。
她礼貌地点点头,展妈妈有微许的尴尬,但是,也礼貌对她牵强一笑。
展妈妈就是这样的人,即使心情很差,对人也总是很有礼貌。
当时,初知晓她与人同居过,那晚的用餐,展妈妈也是对她好有礼貌。
但是,礼貌与客套、疏远,其实,用在展妈妈身上都是同义词。
“展妈妈,我来看看展岩。”翎翎先开口。
“你哥已经在里面了。”展妈妈点头,温善的回答。
“宁夜,一起吧。”翎翎拉了拉她的手。
宁夜有点意外,翎翎的手,居然濡湿一片。
相反,她镇定太多。
都三年了,所有的事,在她面前,都象浮云了。
推开病房里的门,里面起码有十几个人,有些站着有些坐着,有些在他床头,有些人围在床尾。
他变得很瘦,好象薄薄的皮肤下,只有骨头了的那种瘦法。
听说,在冰雪里,他冻伤了脾、胃、气管,多种器官,全部需要慢慢才能调养回来。
他安静地躺在那,眼神极淡,尽量以一种谈笑风生的随和态度,应酬着客人。
她终于知道,翎翎为什么会对一个认识了好几年的人突然来电,他现在很不同,有一股从容,好象即使泰山崩于前,也能面色不变的坚硬从容。
但是,一个人能做到如此的从容,又得经历多少坎坷?她懂,因为,他经历过的,也是她遭遇过的。
“展岩。”翎翎叫了一下他的名字。
正在对着客人们温和微笑的他,转过眸,他见到翎翎浅笑了一下,然后——
他看到了翎翎身后的她。
意外,在眸底,一闪而过。
短到,只有一两秒时间。
然后——
他也对她浅浅一笑。
“我和宁夜来看看你。”翎翎挽过她,一起上前,有点紧张。
“谢谢。”他微笑了一下,然后,看向她。
“好久不见。”他主动和她招呼。
“恩,好久不见。”她现在,才后知后觉,有点莫名不自在。
“变漂亮了很多呀!”他笑了,就象真的是遇见一个好久不见的好朋友,那种自若的笑容。
她反而,僵住。
她设想过一千次一万次两个人的重逢,但是,就是没想过,会是这样的云淡风轻。
这样,让人恨的自若。
“你们两个人坐。”他的温淡笑容,丝毫不减。
她正想说什么,又有新的客人进来。
别人和他寒暄着,他依然礼貌微笑着,即使眸底有难掩的疲惫。
既然,他的情绪能这样平静,代表伤得不严重吧?宁夜觉得自己这趟多此一举。
“展岩,你该吃东西了。”有道温温柔柔地声音,打断他和客人们。
是个长得好漂亮好精致的女孩,端着一小碗刚热好的粥,站在后面。
“麻烦你们先让一下,让阿依先喂展岩喝点粥。”不耐开口指挥的,是他的小姑姑。
对于这些前来探病的人实在感觉麻烦,但是,绝大部分又是关系到公司未来发展的客户,又不能当场发作。
大家急忙退出一条路来,也包括她和翎翎。
名唤阿依的女孩,将白粥端到他面前,然后,到床尾,把他身子摇高,能坐起来。
一看着黑窝窝的药膳粥,他顿时没了胃口,“可以不吃吗?”他苦笑。
“不行,医生说你定时两三个小时,一定要吃点流食,才能维持体能。”女孩细细地开口,声音特别婉转好听。
宁夜多看了一眼那个女孩。
“翎翎,阿依是展岩的朋友聘请来的私人护工。”王继承站在沙发处,先开口解释了。
展岩,所有人都明白,大哥为什么会多此一举解释的意图,因此,他沉默不语。
他伸手,想去拿搁在一旁的粥,但是,粥搁得有点远,他牵强微微支起身子,他伸出的手臂,也软绵无力,一个简单的动作,让他做起来好象需要用尽全力。
见他如此艰难,站在离他最近的她,正想上前,但是已经有人比她早了一步。
“我来,你的手现在还没完全恢复。”名唤阿依的女孩,坐在了他床边,一小口一小口吹凉了喂他,非常细心。
他每喝一口,眉头就蹙着更深了一分,好象,在喝毒药一样。
估计太苦,没喝几口,他实在熬不下去了,推开。
但是,阿依不许,细声哄慰,“粥里有很多滋补的中药,医生让你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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