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在手中,再转身,发现整间屋子都已经变得诡异万分。
原本摆放齐整的桌椅全都漂浮在空中,颠三倒四地,甚至连屋顶都翻了个个儿,横梁出现在身侧不远处。
如此异变,让明绣和暮青也立刻屏息凝神,四人齐聚在洛昭言身边,洛昭言的力量最大,先前打斗也是以洛昭言为最前,抗住敌方的袭击,暮青与明绣分别以法术和鞭子予以攻击。
“我们想办法闯出去!”洛昭言几乎是低吼出这句话。
突然变成这样,是埋名那边发生了什么?还是洛家庄被什么人闯入了?!寒拾被藏锋带去见埋名,会不会是以埋名为陷阱?寒拾会不会有危险?!
想到这,洛昭言几乎无法忍耐片刻。
她环顾四周,注意到西北侧有个不太一样的虚影,当即走了过去。
才刚到那虚影面前,一道光芒闪过,虚影突然变成灵体扑了过来,洛昭言立刻举刀挡住灵体的扑击,打斗即刻开始。
外,寒拾不知道洛昭言被困在了当中。
她虽然疑惑洛埋名为什么会单独喊她,但是联想到从宿何那儿拿回的“记忆”,再想从来到洛家开始洛埋名的一些态度和言语,寒拾几乎能确定洛埋名从一开始就知道她的身份。
也因此,在当初昭言请求洛望平留下她这个有攻击性的“豹孩”时,洛埋名难得开口把人留下。
这一次,藏锋没有将寒拾带往洛埋名的小院,而是一路到了先前那座上锁的高塔。
寒拾从一开始就厌恶从塔顶散发出来的气息,夹杂着血腥味和腐朽的贪婪——是的,寒拾再次来到塔顶,已经能确定她先前无法明确说出的气息到底是什么,洛家就是在这座塔顶刻下阵法,血祭洛埋名为桩,血缚游走于天下的热海。
洛埋名就站在塔顶,背对着她们上来的阶梯,俯瞰整个洛家庄的景象。
听到她们的脚步声,感受到寒拾投注过来的视线,洛埋名轻声笑了,寒拾第一次听到他的笑声中带着那么真实的愉悦。
可是,他口中说出的话却无比残忍:“呵,真实一副安乐景象呢。只可惜,”他抬手朝着远方一笔,“片刻之后便将不存于世。”
藏锋停下了脚步,沉默着。而寒拾则往洛埋名走了两步,顺着他的视线朝下看。
整个洛家庄中人来人往。
待傍晚,大祭便要开始,所有人都进出着做最后的忙碌准备,人人脸上带着笑容,这都是富足的生活给予他们的。
“都是托您的福。”藏锋看了若有所思的寒拾一眼,接了洛埋名的话。
他们二人名为主仆,但平日说话却并无上下规矩,洛埋名似乎享受有人能这样与他说话,甚至也知道自己因为长期被困和这长久的诅咒容易失控疯狂,而藏锋能阻止他。
“你似是不忍?”洛埋名问得很认真。
“你会在乎别人如何想吗?”藏锋回答得理所当然,从一开始就知道洛埋名此行无人可阻。
“自然不会。”洛埋名微笑着回答,转过身看着斑驳的地面,“当年机缘巧合得到热海钥环成为热海守护,他们便是在此将我血祭,定住热海。热海所在,便有无限水源,而在沙漠中最珍贵的便是水。”
说到这里,他越发笑了,仿佛是听说了让他乐不可支的好玩事儿:“想起来,当初我还是笑着走上祭台的。以我一人性命换取一方安乐,何其伟大。”
“可惜,身死之后我才发现,与热海一并被束缚的,还有我的魂魄。我依旧是热海守护,却无法离开热海境内,更无法转世轮回。”洛埋名的声音冷了下来,“而且,寻常活人自不必说,可竟连一般鬼魂都无法察觉我的存在,呵呵呵。”他用折扇敲击着自己的手掌,“呵呵,如我这般,才是真正的孤魂野鬼啊。”
纵使是寒拾,也是第一次真正听说了当年洛埋名血缚热海后的经历。她恢复了以往所有的“记忆”,自然能想象出洛埋名那样的状态,将会是多么痛苦无助。
可是,寒拾没想到,更痛苦的还在后面。
“十数年后,洛家有人怀了一对双生子,其一为死胎。我发现竟然能占据其躯体,借命重生。”洛埋名的声音此刻冷得就像是在讲他人的故事,“原本我还曾担心死婴的躯体无法正常为我所用,谁知自夺舍的那一刻起,双子中另一人的生命力便不断流入我的体内。而且从那时开始,许是天道报应,洛家血脉但凡有人所怀为双子,其一多半为死胎,呵呵。”
“我在发现这热海诅咒时,曾经与洛家长辈道出事实,并且希望他们寻找解除血缚的方法,可是结果呢?我第一世夺舍的兄长,亲手杀了我。哈哈哈,不过是我一人被永恒禁锢在此地,对他们来说,水源更加重要。我不断地夺舍,看着那些兄弟因为这个诅咒惧怕、愤怒、痛恨,甚至动手想杀我,哈哈哈哈哈!”
这一次,洛埋名笑了好一会儿,再继续时甚至多了几分扭曲的痛快:“当初我身为热海守护,监守自盗,我的‘不死’与洛家双子的‘早逝’,便是我们违逆天道所遭受的天谴。今日,我解缚热海,可谓迷途知返啊。至于洛家的这些人,自然也要归还天道,不是吗?呵呵哈哈哈哈哈!”
说着,洛埋名走向塔顶的中央。
藏锋看着狂笑着的洛埋名,不禁说出了一声:“疯子。”
洛埋名全不在意。
走到最中心,洛埋名将手抬起,却又转头看向一旁的寒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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