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响彻天际,飞向那个绝世独立的女子。
突然,一道黑影从天而降,将那一抹白影拉倒在地。待避过箭羽,那道黑影带着苏玉菡掠出了数丈,停在了一辆马车前。
“寒夕。”苏玉菡临生死之变,脸上的表情依旧,还是那么的平静。
寒夕丢掉手中的厚木板,示意苏玉菡上车。苏玉菡眼顾四周,见到楚紫烟抱着李箫朝这边赶来,当下也不迟疑,移步上了马车。
黑夜中,一声骏马嘶鸣,划破寂静的黑夜,朝更深的黑夜飞奔而去。
屋内烛火摇晃,有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儿。
楚紫烟咬着牙,拔出一支箭羽,鲜血顿时喷涌而出,温热的血液汩汩而下,洒了一些在她脸上。
苏玉菡牙关紧咬,忍耐着钻心的痛楚,脸色惨白如一张白纸,犹似冬日里无暇的霜雪。痛,很痛,痛极了,但她始终没发出一丝一毫的声音。
相反的,拔箭的楚紫烟手忙脚乱止血的同时,眼眶微微泛红。待止住血,嗔怪道:“痛就喊出来呀,别以为一声不吭就能掩饰些什么!”说着在伤口上洒下金疮药,用纱布一层层地裹住苏玉菡受伤的右臂,这才松了一口气。
一箭贯穿,毫无瑕疵的手臂此后便要留下一道抹之不去的疤痕。楚紫烟想一想,心就会猛地一紧。她洗了手,用毛巾擦着手掌,恢复一贯的语气,说道:“那个李箫傻不愣登,你居然会为了救她不顾自己的生死。玉菡,这可不是我认识的你。我认识的苏玉菡是对什么事情都漠不关心,永远都是一副泰然自若的神情,闲杂人等一概不理,更别说是救别人的性命了。”
苏玉菡拉过衣衫,遮住裸露在外的雪白肌肤,轻声道:“她救过我。”
楚紫烟笑得意味深长,说道:“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破天荒地带着一个拖油瓶,但是,你带着她便不能一心一意地执行任务,如今更是惹了不少麻烦,行踪已然败露。”
苏玉菡咬了咬嘴唇,没有说话。此番带着李箫,确实有许多的不方便,可她的确狠不下心赶李箫走。
楚紫烟将毛巾随意丢在凳子上,道:“马维这边的事交给我去办,你去花影楼养伤也好,回都修养也罢,总之此间事情你已不方便插手。”
“好。”苏玉菡看着楚紫烟,心里闪过无数念头,终于还是决定走。
“刺客楼的人不知道收了多少金子,竟然穷追不舍。幸好他们只是凭画像杀人,你我乔装易容,他们绝对认不出来。”话到此处,楚紫烟突然叹了口气,道:“李箫只是昏了过去,睡一觉就没事了。”
苏玉菡嗯了一声,道:“我受伤的事情别告诉她。”
楚紫烟冷冷一笑,道:“事了拂衣去,很好,苏玉菡,你很好!”顿了顿,又道:“大师姐要是知道了,李箫绝计讨不到好!”
苏玉菡如水的眼眸看着楚紫烟,道:“别告诉姐姐。”
楚紫烟又是一声冷笑,道:“很好!你就什么都一个人扛好了!”说完拂袖而去,门被她摔得特响。
庭院之中有一张石桌,桌旁有四张石凳,石桌上方的树干上结着茂密的树叶。一个黑衣女子坐在石凳上,手里握着酒杯,像是被点了穴道一样,一动不动。
楚紫烟被苏玉菡给气到了,看着远处像雕像似的寒夕就来气,啪一声打落了她手中地酒杯,怒道:“烂酒杯有什么好看的!摆着一副臭脸给谁看?讨厌死了!”
寒夕不说话也不去看楚紫烟,对地上破碎的酒杯恍若未见,起身就朝阴暗处走去。
“站住!你想去哪里!”楚紫烟身形一闪拦住她,语气依旧不善。
寒夕的脸被阴影遮住了大半,紧闭着唇,看着楚紫烟。
如此情景,就好似唱独角戏一般。无名的火焰在楚紫烟胸腔中冉冉升起,她恼怒的指着寒夕,半天说不出话来。寒夕却突然握住她的手,微一用力,将之带入了怀中。
“你放开我,我讨厌你抱着我!”楚紫烟拼命挣扎,冷言冷语地说话。
寒夕的手如铁箍一般紧紧地箍住楚紫烟的腰身,说道:“那你就杀了我吧。”声音很冷,如冰如霜。
楚紫烟怒极,喝道:“别以为我不会杀了你!”
寒夕松开手,从腰间抽出一柄短剑递给楚紫烟,道:“用这个杀我,我会很乐意。”
楚紫烟接过那柄短剑,怔怔地看着,不再说话。短剑散发着阵阵寒光,绝对是一把削铁如泥的好剑,这柄剑出自归凤山庄,是大师姐送给她的,本是一对,她送了一把给寒夕,严格意义来说是她们的定情信物。
寒夕眼里闪过一丝柔光,再次将楚紫烟揽入怀中,吻紧随而至。楚紫烟还待挣扎,可手中拿着短剑,怕伤了寒夕,唯有坦然接受熟悉的温度。
树影下,紫影黑影相拥而立,四周的温度似乎也不再寒冷。楚紫烟一得自由,当即挣脱,皱眉道:“不正经!不要脸!”
寒夕看着她不说话。
楚紫烟又道:“你怎么搞的,叫你救个人都没办好,害得玉菡受了伤。”
寒夕也不恼,道:“那时情况紧急,木板不够宽大,没有遮住玉菡的另一支手臂。”
楚紫烟哼了一声,说道:“玉菡受伤的事不能声张,你该知道怎么做。刺客楼的人阴魂不散,居然出动了十二翼芒里的两支,可见我和玉菡的性命相当的值钱。哼,我准备先去杀了马维那个老匹夫,你就不要再死皮赖脸地跟着我了。”
作者有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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