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剪水双瞳里,是记忆里星河灿烂的璀璨。笑得一脸清俊,清澈的眼神是少年意气的fēng_liú无双。
是了,她想象里的那个男子便是这般风华绝世。只是他的手心却紧紧执着另一个女子的柔荑。
青衣少年,绿裙少女。她们站在一起那么相配,让司徒清不敢再多望一眼。
只是终究还是一步步走近。薄凡生款款向她和兄长行礼,却再也不会将那双温暖的手落在她的头上。
“清儿已经这般大了,倒是一个绝世佳人呢。”
薄凡生赞着她耗了几个时辰绘好的妆容,那眼里却只有一副吾妹长成的欣慰,瞧不见,零星半点的爱恋。
果然如此吗?她的心头,一声叹息落下。薄凡生却已执了身旁女子的手,站在她面前。
“清儿,这是我将过门的妻,柳拂筝。”
她望着站在薄凡生身旁的女子,淡绿长裙衬得那女子的秀雅。低眉浅笑间,便比她多了数不清的娴静婉柔,原来这便是凡生哥哥喜欢的人吗?
原来,似她这般的性子,不是凡生哥哥中意的类型吗?
她可以改的,如果还有机会,如果再给她多一点时间,她也能像那女子般,温柔似水。
她不知道那时她的眼神是怎样的复杂,身旁的兄长轻扯她的衣襟低声唤了她的名字,她抬眼便瞧见薄凡生疑惑的神色。
是啊,那人什么都不知道,他不知道站在他面前的这个女子,念了他十余年,想了他十余年,记了他十余年。
她尚来不及告诉他,可是有什么办法呢?明日他便是别家郎,生出情思的亦只有她一个人。
“司徒清愿凡生哥哥同柳姐姐同心永结。”
是了,纵使他唤着她最亲昵的称呼,在他心底,他只是她的凡生哥哥而已,她只是他的清儿妹妹罢了。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她只能深藏那缠绕心口十数载的心事,对着那对相配无比的人儿,道一声恭喜而已。
她只能将最深的情爱都化作了一句祝福,她心底所思所想,只盼薄凡生可以携着佳人一世安好。
可任她如何都想不到,一日之后,便是永别之期。红事变白事,血染喜宴。
那个唤作柳拂筝的女子竟是前来寻薄家仇的人。
她那时已离了怀柳山庄,得了消息再赶回怀柳山庄时,薄世伯已倒在了行正厅里,一片血泊之中,薄家家仆无一幸免。柳拂筝坐在血泊里,只口中喃喃道着怎么会这样。
兄长立时便冲了上去对着那女子一阵质问,她却只想找到薄凡生。
她找遍厅堂,才寻得一个气息尚存的人。知晓薄凡生去了怀柳山庄的后山,她忙不迭赶到了后山。
青袍染血,薄凡生站在后山崖边。猎猎风起,薄凡生本就单薄的身子似要被风吹倒。
她方叫出薄凡生的名字,却见到薄凡生身形一转,竟是往崖下而去。
她此刻终是庆幸,庆幸自己在师傅手下学得一身功夫。好在来得及,她终是抓住了薄凡生的手。
“凡生哥哥,不要!”她看到薄凡生脸上的一片死色的绝望,手中渐渐滑落。
“清儿,放手吧。”薄凡生只是平静地望着她,那一双眸里只如死水一般。
“你走了,柳拂筝会伤心的啊。你不是很喜欢她的吗?!”还有我,也会伤心的。
所以不要,凡生哥哥,为什么,到底发生了什么你要选择结束自己的生命。
薄凡生只是轻笑了一声,她却分明看到他渐渐渗出的眼泪。
“她?...上辈仇怨,她也是受害的人,即便...即便她弑吾父。”
“可清儿,我无法面对,我明明爱着她却再不可能和她在一起,我明明该恨她为什么却要这般想着她念着她。她不愿杀我,而我亦无法向她复仇,我对不起我爹。让我走吧,清儿,这是我最该的结束。”
“以我薄家满门,偿她柳家鲜血。”
她震惊于薄凡生的说辞,手上却越来越重。
不行,她不放。她口中叫着,她怎么可能放掉面前的这个人,哪怕是和他一起坠落她也不惧。如果那个女子真的如他所说伤了他,没关系,凡生哥哥,你还有我。
她终是在这生死之刻那人告诉了薄凡生她潜在心里最深处的眷念。
可她在薄凡生的眼中望不到一丝波动。
薄凡生只是簌地扯落了头上的冠带,问她,“清儿,看到了吗?我从来都不是你的凡生哥哥。所以,快放手吧。”
她惊得瞪大了眼,怪不得他温柔得不像话,竟是因为内里是个女子吗?
手上越来越重,她能感到自己被薄凡生正慢慢带着往下滑。而薄凡生此刻竟在用力挣开她抓着的手腕。
不可以,就算你是女子,我也不可以失去你。
“我念了你十三年,怎么可能因为你是女子就不爱了。薄凡生,你听好了,无论你是男是女,司徒清都只倾心于你。不要放手,我们一起重头来过好不好。”
薄凡生只是长叹了一声,对着她,道。“清儿,我不爱你。”
她来不及沉湎在那话带给她的沉痛,薄凡生仍是那一副温柔缱绻,缓缓开口,“清儿,请你转告她,薄凡生以命相求,求她替我薄家留下百年基业,不要毁了怀柳山庄。”
“还有,我不恨她。”
清冷,薄凡生的脸此刻透着无比的死寂。
“你自己告诉她,我不知道你在讲什么,薄凡生,你不要这样,我求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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