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同摆在她面前的还有一个小巧的瓷碗。
杭宿雨一边耐心的给酒坛解封,一边温和道:“这是自酿的果酒,取成熟前的青涩果子和青梅冲洗干净,用圆竹筛装置晾干水分,在消毒过的坛子里按一层果肉青梅一层放入,取的是含天然成分甘蔗最多的黄冰,将30度左右的白酒缓缓注入,密封封存在地下,三个月后就可以饮用,但酒陈酿的更好,这一坛封了足有两年,每天喝一点不仅对身体有益,还能延年益寿,不过,喝多了依旧是会醉的。”他徐徐道来的声音在这宁静的竹林间仿佛一曲悠扬的笛音,令人心醉神怡,不仅不会不耐烦,反而想听他永远说下去。
坛口刚解开,香醇浓郁的酒香一股脑的飘散开来,蹿进鼻子里去,那味道勾的肚子里的馋虫都冒了出来。
他举着坛子要倒在宋锦面前的酒碗中,宋锦直接伸手夺过了酒坛,指尖相触,只觉的她的手凉的如冰,却又似玉般滑腻,心底一动,他赶忙缩回了手,指腹却缓缓的摩挲着那相触的地方。
他这一愣神的功夫,却见坐在对面的少女双手擎着坛身,仰着下巴直接将酒大口往嘴里灌去,豪迈万千又不失女儿家的柔情,他赶忙阻止道:“酒怎能这样喝,没人和你抢,慢点喝。”
“咕咚咕咚”三两下一坛酒已下去大半,那酒液沿着白皙的下颌滑落到脖颈,沿着肌肤纹理一直往下,充满诱惑的味道。
“咚”一声将酒坛放在方榻上,她用手背抹了把嘴,虽是果酒却终归是酒,喝多了是会醉人的,宋锦是个沾酒就醉的人,很快她的脸就红了,那绯色如烟霞蒸尉,眼神迷离中透着清澈,她是不知这个样子的她有多迷人。
杭宿雨看着她呆了眼,忽然耳尖一红,别开了目光,却柔声道:“借酒浇愁愁更愁,你刚还说逃避是自欺欺人,你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吗?”
宋锦垂眸苦涩一笑,如果真的醉了那该多好,什么烦恼都没了。
她喃喃着趴在桌子上,像个孩子似的嘤咛,几分可爱,几分固执:“醉了好,再也没有那些烦心事……我和孩子都好好的……。”她最后一句话嘟嘟囔囔的,杭宿雨并没有听分明。
他想起什么拧眉道:“是感情上的事吗?上次你说你有男朋友,是他对你不好吗?还是做了什么让你伤心的事?”话落他眸底划过一抹冷意,目光紧紧盯着宋锦的脸。
“男朋友?呵呵……,”她摇头笑着,不同于她平日那惯常的温柔平和笑意,透着几分孩子气“他对我很好呀,没有做让我伤心的事,可是……。”她拧着眉,小脸皱成了一团,看的令人忍不住想抚去她那紧蹙的眉峰。
“可是什么?”他追问道。
宋锦摇摇头,撇了撇嘴,“没什么,我和你一个外人说这么多干什么,呵呵,果然这种环境容易让人降低警惕。”她虽然有些醉了,可大脑还是清醒的,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杭宿雨眸底划过一抹失落,复而温和笑道:“我不会伤害你,在我面前不用如此警惕。”
宋锦又仰起头灌了一口酒,瞥了他一眼,似笑非笑:“知人知面不知心,好听话谁都会说。”
杭宿雨无奈摇头,“我说不过你,不过在我面前你大可不必如此。”
宋锦一手撑在方榻上,跃起身子忽然把脸凑向杭宿雨,两人面颊贴的极近,她这动作太突然,倒吓了杭宿雨一一跳,那少女的清香夹着着香甜的酒气扑面而来,一时间,杭宿雨也有些醉了。
他愣愣的盯着面前一张放大的带着熏红的精致面容,忽而对着他露齿一笑,戏谑道:“你是不是喜欢我啊,要不然你怎么对我这么好呢,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对我好,不是有所图谋就是喜欢这副皮囊对不对?”她神情天真的像个孩子,杭宿雨却在她眸底看到了一抹沧桑和悲凉。
他心底一震,还没来得及看清,她又忽而坐了回去,眸底蕴满了苦涩,那单薄的肩膀看起来充满了寂寥,“可是我讨厌这样的自己,我连做个平常人的资格都没有,没有办法保护自己的孩子,甚至要眼睁睁的看着他去死,我是不是很没用?”
他喉头一动,很想问什么自己的孩子,一抬眸却见那少女双眸通红,盈满了水光。
他的心突然像是被什么重重的戳了一下,疼的他有些难以自抑。
他忽然伸手抓住她落在方榻上的手,那一瞬间他心头划过一抹奇怪的感觉,仿佛心头悬着的一块大石终于落了下来。
“你别难过,所有困难都会过去,现在的苦是为了以后的甜。”
“可是我根本看不到希望。”她的人生本就是灰暗的,在这个世界孩子是她活下去的动力,可是现在连这唯一的动力都将要离她而去,她的人生又是可以预见的一片黑暗。
她心里很憋闷,很委屈,很想找个人倾诉,可那个人一定不是洛秀。
她现在最不想见到的人就是洛秀。
那个男人给了她孩子,却只是一场空欢喜。
如果他知道孩子可能保不住,他还会选择和自己在一起吗?
宋锦想,他会毫不犹豫的离开她,他对她的关注来自于孩子,两个人在一起也只是因为孩子的维系,他对自己的爱究竟有多少?
男人在子嗣上总是有种莫名的偏爱热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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