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召唤恶灵灭世,可知第一个要奉献的是什么?正是圣女的性命!”
“荒谬!”晚歌眉头紧蹙,恶狠狠道:“这世间圣女成百上千,何止她一人。即便,当真只得她这一支血脉,她族中也不止她一人。”
礌石垂下脸来,低低道:“看来,你当真全都计划好了……”
晚歌讽刺道:“你当我是你么?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真是可笑。”
礌石不怒反笑:“倘若,恶灵选定了她呢?你再杀千百人也无济于事,倘若她便是恶灵选中的唯一祭品呢!”
“闭嘴!”晚歌被她说中了心底的隐忧,恼羞成怒,一步窜到铁笼前,手掌探入笼中死死扼住了父亲的咽喉。“我叫你闭嘴,听到没有!闭嘴!”
礌石在她的力道之下,双目渐渐翻白,身子软软地瘫了下去,来不及说出一句话便深深地陷入了黑暗之中。晚歌愤而收手,一双手仍被礌石昏迷前所说的话刺激地阵阵发抖,唯一的祭品?不,她狠狠地甩头,不可能,她绝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一定有办法的,既能实现野心,又能保住酹月的办法……她一定会找到的!
月光透过屋顶的窟窿投射进来的时候,沅沅向着那巴掌大小的一片清辉看了一眼,又垂下了脸去。
“啊,有人!有人来了!”她身边的二王子忽然抬起胡须邋遢的脸,一双眼睛瞪得铜铃大小,猛地爬向了铁栏前叫道:“放我出去,求求你,快放我出去!”
一双纯白细致、玉雪可爱的赤足静静立在铁牢前,二王子迫切地向外望去,想要看清楚来人的模样,然而那脸逆着月光,他隐约只能瞧清楚一点模糊的轮廓——长发及踝,身材纤娆,是个年轻女子。二王子忽然激动起来:“大祭司,大祭司是你吗?你来救我们了吗?”
他奋力地仰着脖子,浑浊的眼中布满了血丝,双腿仿佛早已失去了功能,邋遢又狼狈地拖在泥地上,那拼命寻找希望的模样映在酹月眼中,令她阵阵不忍与悲伤。她静静地行了一礼:“王子殿下,我是来带你们离开的。”
二王子呆呆地望着酹月打开了铁牢的门,又走到他身前,蹲下身来,掌心覆在他伤残的双腿上,只见阵阵柔光如银河般缭绕在她掌心,不过须臾,他早已失去知觉的双腿竟感到阵阵的清凉与舒适。
“不要再回王城,向东走,离开这里。”酹月拂袖起身。
“大祭司,你和我们一起走吧!”
只是半盏茶时间,酹月已经如法炮制,救治了其余几名王室成员,闻言淡淡垂眸:“羌人入侵,我还不能走。”
一直没有做声的王,此刻忽然沉声道:“我的士兵们……他们都怎样了?”
酹月皱了皱眉,“不久前天降赤雪,士兵们染了恶疾,至今未愈。”
“恶疾?这是怎么回事!”王不禁震惊
“据我所知,这恶疾乃是服用那魔果所致,因个人体质而异,发作时间与程度都不尽相同。”
王垂下眼帘,声音疲惫,仿佛瞬间苍老了十年。“可能有救?”
酹月思忖片刻,摇了摇头:“这恶疾并非寻常,亦不同于时疫或沉疴,我……暂时还找不到解救之法。”
“酹月,救救他们,他们都是大好的男儿,要死也该当死在战场之上,不该死得如此窝囊!”
酹月没有答复王的话,只轻声道:“我一定会想办法退敌,此地不宜久留,王还是尽快离去吧。”
王深深叹了口气,与儿子们互相搀扶着走到铁牢门口,忽然停住脚步,“你还不走!”
“我不走。”一直缩在角落里的沅沅忽然道。
“逆女!”王勃然大怒。
酹月走近前去,望着一身脏污却仍旧不减傲气的公主,心情复杂地蹲下身来,轻声劝道:“和你的父兄一起,快些离开这里吧。”
沅沅陡然间震了震,扬起脸来,怔怔地瞪着那面前不到半臂远的清颜。半晌,忽然流下泪来,咬唇哽咽:“她……她喜欢的人是你,对不对?”
酹月怔住了,一时竟不知所言。
“就算是睡在我身边,她心里想的人也是你,就连做梦……都在找你。”
“公主,你该走了。”酹月努力维持表情的平静,淡淡道。
沅沅静静流了会儿泪,忽然恶狠狠地擦了擦眼睛,毫不在意脸上被抹上了脏污的痕迹。“我只是不甘心。我对她那样好,她但有所求,我无不尽力满足,可为什么,到头来她的心却偏偏在你身上?”
相对片刻,酹月始终目光沉静,任凭沅沅怎么看也无法洞察她分毫的情绪。沅沅忽然无力,再次流下泪来:“你究竟有什么好?”
酹月心绪不定,低垂的眼帘上,隐隐跳跃着月光的素芒。半晌,她站起身来,淡淡道:“她又有什么好?”
沅沅呆了呆,“什么?”
“欺骗你,伤害你,甚至……玩弄你。这样的人,她究竟有什么好,值得你为她一再流泪?”
月光中的酹月,一身素净圣洁,仿佛下凡的谪仙。沅沅呆呆看了她片刻,竟然微微失神。也是这一刻起她忽然间就明白了自己和她的不同,她虽贵为公主,自幼锦衣玉食,然而再怎样娇美可人也终究是这尘世中的花朵,可……酹月她不一样,她是王国的大祭司,是世代相传的圣女,她是如此的冷矜与淡薄,却又如此的认真与坚强。她是天上的云朵。
所以,晚歌她就是喜欢这样的她……是吗?
站起身,擦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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