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从父母给与的破碎家庭走出来之后,茵荷是坚决地选择不结婚,而我呢,是坚决地选择婚姻。我就不信我会这么衰,父母不能给我一个幸福的家庭难道我就不能自己创造一个?
“茵荷不一样,茵荷对婚姻,也许甚至是对人与人的情感都是持根本的怀疑态度吧?她不会辜负任何对她好的人,但是,她也几乎不会主动地去维系任何关系。还记得大学时候我和茵荷的那次误会吗?她根本不跟我做任何解释,哪怕我真的错怪她。
“自那之后我就知道,如果要交茵荷这样的朋友,只能是我主动纠缠,缠住不放。”
说到这里格格自己都无可奈何地摇摇头,“但是,茵荷对我真的有一股强大的吸引力,我总是非常佩服她的独立和定力,她似乎始终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自己又在做什么,外界似乎不能动摇她丝毫。
“茵荷曾经跟我说,云南有一棵树,独木成林。
“茵荷说,她就要做那样一棵树。
“茵荷真的是那种可以一个人活出一个精彩世界来的女孩。
“这是我永远都做不到的。所以我特别的佩服,她的这种独立与镇定像磁石一样吸引着我,让我知道生命中真的有这么坚强镇定的参照存在。
“她一直在那里。好像无论遭遇什么样的生命际遇都不会让她动摇、让她示弱或者让她言苦。你说真是奇了怪了,一个看上去那么温婉柔弱的女孩,从哪里来的这么强大的独立意志?
“我对自己说这样的人我一定要跟她做一辈子的朋友,所以我对她总会死死抓住不放”,说到这里格格情不自禁地再次摇摇头,耸耸肩,说,“连我这样的女子对茵荷都是这样的死打烂缠缠住不放,你说她身边那些护花使者,是不是只能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啊?哈哈。”
那天,她们谈了整整一个下午关于茵荷。
当然,基本上是格格讲,桑原听。
后来,格格伸伸舌头,做个鬼脸,说,“不知道茵荷知道我这样讲她会不会很反感我的多嘴饶舌?桑你一定要替我保密呵。”
桑原摇摇头,浅浅地笑起来。
2.
格格和许子豪在交往了一年之后准备定婚。“丑女婿要准备见泰山了呵”,格格对子许子豪说。
除了把子豪带回家拜见父亲,第二站是要去虹城让茵荷“过目”。
听格格念叨茵荷太多了,许子豪知道这个女生对格格的重要。
并且,格格威胁他说,“这跟见我爸是一样的。是一票否决。所以你要表现好一点。”
许子豪惴惴。
有点紧张,有点忐忑不安不知如何是好。
连桑原都看出了他紧张,问,“怎么了?”
“要去看格格的那个异姓姐姐夏茵荷。格格说,是一票否决。我又没有见过那个女生,怎么知道她喜欢什么样的人?怎么样才算‘表现好’?”
桑原笑,“对格格好就是表现好,不要紧张,茵荷不会为难你。”
“你怎么知道?你又不认识她。”许子豪对桑原的话不以为然。
桑原笑,“我和她是中学同学,怎么不认识她?”
许子豪惊讶地望着桑原,不相信地问,“不会吧?你不是骗我吧?”
桑原哭笑不得,问他,“我骗你作甚?”
许子豪还是怀疑,“我怎么从来没有听你说起过她?我从来只听格格说起。”
桑原忽然默然,也不知道可以怎么回答他。
是,她从来没有跟许子豪说起过茵荷。其实,她从来没有主动跟任何人说起过茵荷。奇怪,一个人对你太过重要、在你心中有着太重的份量反倒令你无从说起。
总之桑原对茵荷越来越是这种感觉。
千言万语,无从说起。于是干脆选择沉默,什么都不说。
“你们真的是中学同学?”许子豪还在问。
桑原正专心地看着电视里播的网球赛,没有理他。
“桑?桑?”许子豪喊她。
桑原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两个女子在赛场上鏖战正急,很是养眼。
“师姐——师姐——”许子豪提高了声音。
“嗯?什么?”桑原终于应答。
“那——师姐,你能不能在夏茵荷夏姐姐面前帮我说说好话?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七上八下的,紧张得很。”
桑原笑,“茵荷又不会吃了你,你怕什么?”
“不知道,总之很怕,听格格讲起她的夏姐姐,又漂亮又聪明,又独立又富有,这样的人会正眼瞧我?我真的很紧张呵,师姐你千万要帮帮我。”
“怎么帮?”桑原问。
“你就给夏姐姐打电话帮我说几句好话呵,让她对我有个好印象先。”
桑原笑,“看你不出还有心眼嘛。”
“师姐,有劳您了,小弟就全仰仗您了。”
桑原不置可否。
急得许子豪又是许愿又是恳请又是表决心。
看来这傻小子是真的紧张,一头一脑的汗。
桑原心有不忍,总算是答应给茵荷打个电话先。
许子豪千恩万谢。
在一个周末的下午,桑原拨通茵荷的手机。
她一般每个月会跟茵荷通一个电话,她要知道她一切安好,这才可以让自己心安。
但是,很多时候她们的通话都是这样——
“茵荷,是我。”
“噢,阿原,你好。”
“近来好吗?”
“嗯。你呢?”
“都好”(略微沉默),“店子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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