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煜倒是没有阻拦,只道:“既然她是你未婚妻,便是你的责任,放心去吧,这里少你一个不会乱。”
“多谢将军!”他抱拳道,陈煜一笑,“注意安危,我会派支亲卫给你,他们与东厂打过不少交道,熟悉他们的手段。”
沈琮闻言,亮起了眸子,笑道:“那就多谢妹夫了。”
陈煜睨了他一眼,哼了一声不再理会他,转而叫了一人进来,吩咐了几句便让他跟着沈琮离去。
哪知沈琮离去不久,便有人来报,沈坤来了,对于自己这个岳父,陈煜也只有苦笑的份儿了。
让人请了他过来,看着他风尘仆仆的样子,摇摇头:“岳父大人,您这般过来是想做什么?”
沈坤顾不得那么多,问道:“卓哥儿呢,他到了没有?”
“沈卓是敌营之人,小婿怎会知晓。”
“子铭啊,他是仪姐儿的弟弟,也是你的小舅子,能否,能否……”
“岳父大人,战场无情,不是我可以做主的,若是我放过他,也许死的就是我困千千万万的战士。既然您过来了,想必也知道他的目的,您觉得,我可是会手下留情,置我军战士的性命于不顾?”
沈坤一噎,半晌,才下定决心道:“既然如此,到时候让我与他见一面,总行吧?”
陈煜目光复杂,心里隐隐清楚了他是如何来到这里的,道:“他既然押了吴家夫妇,必然就有条件,届时我会知会岳父一声,至于到底如何,就看您的了。”
沈坤松了口气,点头道:“也好。”怎么说,能见到沈卓就好。
“岳父一路赶来想必累了,且下去梳洗一番歇着吧!”
“好!”
扬州府,沈静仪接到陈煜的来信,微微一笑,果然是知她者莫若陈煜。知道她是故意放走沈坤的,只是,她也不敢保证这是对的,但愿沈卓心中还念着父亲的那点儿情义。
不过,她并不打算再放过他,小小年纪就有如此手段,心狠手辣,若是再放任下去,何尝不是自己的威胁?
再有,她如今又有了陈琅,不能冒险!
而陈煜自然是知晓她的意思的,将此事交给了自己的心腹后,他便没再过问。
无论如何,沈卓不能死在自己和静仪的手上,至少明面儿上不能。
寒风凛冽,饶是江南,阴雨过后也冷得很。沈琮一行人刚接到消息,在河南一带出现了吴秀的踪迹。
不管消息是否属实,他都得前往查探一番,路上遇到的番子,也从不手下留情,该斩杀的斩杀。
南阳城外,一个柔弱的身影跟着老者,两人如同其他的流民般,在城外徘徊,终是不得进内。
寒风刺骨,柔弱的人抓住老者,“忠叔,里面有面白无须的人,咱们不能进去了,还是掉头吧!”
忠叔一听,也担忧起来,“可,不进城,咱们在外头也危险啊!”
“忠叔,跟他们走,”柔弱的人指了指一群流民,只见他们朝着城外一条小道上走去。
“这,流民也不是好想与的……”
“这里有妇孺,咱们跟着妇孺在一起就好了。”
忠叔到底是没拗过她,看了眼被严守的城门,到底是带了她跟着流民过去。
小道走过去不远就有个地藏庙,许多流民都进了破庙里,自然,方才硬来跟来的人也不例外。
这两人便是吴秀与忠叔,进了庙里,忠叔首先在妇孺那边抢了个位置,才让吴秀去坐下,自己从衣兜里拿出了两个灰面馒头。
“就剩两个了,”忠叔递给吴秀一个。
咕噜……
吴秀一愣,转过头看了眼直勾勾盯着她手中馒头的妇孺们,她们有的怀中抱着孩子,脏的是男是女都已经看不出来了。甚至,还有的孩子被扔在草堆上,是死是活也不知。
此时,离得近的都在盯着她手中的食物。
忠叔心中咯噔一下,暗道:不好。
“诸位乡亲,大家都是流民,一路逃过来不容易,来,我分你们一点儿吃的。”忠叔将自己的馒头掰下来一点,其余的都扔给了妇孺们。
也不答谢他,一群人便哄抢起来,有的更是扔下孩子拼命去抢,就为了一口吃的。伴随着尖叫与孩子的哭声,吴秀攥紧了手中的馒头,心中甚是难受。便喃喃念道:“出门无所见,白骨蔽平原。路有饥妇人,抱子弃草间。”
忠叔看着情况不对,立即道:“娃儿,快走吧,这里不安全。”
吴秀愣了愣,果然,那些妇人抢完了又开始看向她手中的馒头了。她们不知道,流民中有几个人暗中使了个眼色,悄悄站起了身。
“我,这些,这些都给你们……”吴秀将手中的馒头扔给了她们。
立即,又闹起一阵哄抢。
“敢问可是吴小姐?”
这声音太过突兀,有些不阴不阳,想忽视都难,几乎是同时,忠叔抱了一堆草就朝着走过来的几人扔去,嘴里喊道:“他们身上有食物,快拦住他们。”
一听见有食物,不仅这些妇孺出动了,其他人也跟着站起身,双眼发亮,犹如饿狼。
忠叔拉着吴秀就跑,将方才那几人撂在后头。
“叔,那几个是不是东厂的?”吴秀边跑边道,回头一看,竟然几个流民被踢了出来,随即一把刀就砍了上去。
忠叔来不及回答,只道:“咱们也不知能不能到扬州了,赶紧跑才是。”
没法子,她们连能躲避的地方都没有,只得朝着大道跑去,路上有流民,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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