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寒冷,也不过是干冷,一场冷雨下来,树枝桠长满了冰条。
以前在京城,最厌恶的便是下雪。日子过得艰难,哪有心思赏雪。
后来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过去,终究还是没有好好看过一场雪。”
臧幻琴问:“你喜欢看雪?”
李长心摇头,算不得喜欢,只是如今看不到了,心头便越发想要。
她喃喃自语:“得不到的总算最好的……”
臧幻琴拱手,义气说:“你于我有恩,你只要在青丘一日,我定然会护你安康。”
“谢谢……”李长心颔首。
臧幻琴足尖一点离去,回头看了一眼,李长心依旧执伞迎风,衣衫纷飞。
对方看似无欲无求,清心寡欲。可在臧幻琴看来,李长心却活的比谁都累。心中忧郁从来不言,喜悲都埋藏于心。
算计着一切,心中满打满算,不苟且偷生或者可以说心机。
到了与苏红缠摊牌这个时候,李长心,又不说了。这值得不值得,得看李长心怎么想,外人无权过问……
雨越下越大,李长心握着伞柄的手有些发麻。
“我想要的究竟是什么呢……”李长心抬头,神情莫测。
…………
李长心离开青丘了,在臧幻琴不知道的情况下。
留给对方盏青冥古灯和两封修书。
臧幻琴先看了对方留给自己的那封信,字迹有些潦草,许是写的着急了些。
字也东倒西歪的,对方看不见,这倒也能理解。不过从字的结构上看,依稀还能看得出李长心写的一手好字。
不是闺中女儿爱的簪花小楷,对方的起笔,落笔颇为潇洒,笔锋也略显尖锐大气。
臧幻琴不自觉与林蝉的字比较,摇了摇头,终究还是少了份温润圆滑。
林蝉不似李长心生平历经坎坷,李长心又不如林蝉温婉。
这俩人向来没有可比度,都是清冷性子,自己却只倾心林蝉一人。
想想李长心和自己的站在一起的画面……
臧幻琴满身鸡皮疙瘩,一身恶寒。
等好不容易忍下这恶心感觉,再一看信里内容,臧幻琴就气的打转。
什么叫做有事先走一步,什么叫做把青冥古灯再送给苏红缠?
“她一个瞎子,能干些什么事情?”臧幻琴讥讽。
烦心,自己前脚刚答应苏红缠照顾李长心,后头就把人弄丢了!
还要送古灯给苏红缠!
她怎么可能知道对方跑什么地方去了!就算找到了也少不得一顿教训。
臧幻琴想起了自己还是狐狸的时候,苏红缠就一点都不顾及折腾自己。
“天……”臧幻琴又抱头哀嚎。
李长心她到底为什么离开啊,她这么弱,到底有什么事情非要去做不可!
臧幻琴把东西一卷,就跃出去,立马去找。
李长心不过一届凡人,脚程再快,也快不过自己。这么点时间,她能跑到什么地方去?
臧幻琴心中还是带着希翼的……
青丘之外,崎岖山道上一身披黑色斗篷的女子蹒跚而行。手中一青色骨伞用来探路。
正是离开青丘的李长心,她走的很慢,但是步伐坚定。
走的累了,停下脚步歇息。找了个干净地方,缓缓。
日头很大,但是斗篷遮掩效果不错,是苏红缠给自己的包袱里的。里头除了衣物,还有不少灵石
李长心觉得可能这是一件法宝,此类的法宝,多半是遮掩效果。
宽大的帽子遮住了李长心大半张脸,黑色布料在阳光直射下显得隐隐约约。
臧幻琴从她高空快速掠过,修士找东西,若是相对远便会拿神识去探寻。
臧幻琴神识扫过李长心所在,那处并无异常,却没有低空遁行然后用眼睛去找。
李长心虽然在她神识扫过的时候,感觉到了一点的不对劲,却也没有多想。
因为她要去的地方离青丘较远,想着先就近找个坊市,运用传送阵,通过短距离的传送,多次跳跃。
“咳咳……”李长心咳嗽几声。
本来待在青丘细细调养会比较好,但是她没时间去挥霍了。
她信生死有命,天要收她,到了时候自然会动手。调养与否,无伤根本。
反正此世她所在乎,还能信任的人怕也只有苏红缠了……
世间万物再美好,自己都不能看见。
李长心伸手感受外面的炙热,听着耳畔风吹绿林沙沙声音,想象着此刻该是绿野满山林。
听闻青丘风景如画,可惜此生再不能亲眼目睹了。
若是有缘,日后再来吧。
休息一会儿,再次起身。好在青丘这里虽然冷清,但是还有坊市存在。而且外地修士也与此地来往,久而久之,你来我往踏步其中这就成了路,这给了后人方向。
李长心作为没有威胁的凡人,一般遇到修士杀害的可能性很小。就算是野外,也不必多担心。
就是这样,李长心也不会大意。上次坊市遇难,她已经知道了自己被九华门缉杀,做事自然小心谨慎。
拉低斗篷帽子,轻轻笑了一声。
重活一次,什么都变了。又或者说什么都没有变。
上次若非苏红缠及时赶到,自己怕是早就命丧黄泉。前世死在九华门,今世又因为九华门而三番五次险些丢了性命。
到底她与九华门是善缘还是孽缘?
现在她要去的地方却又是九华门。
并非李长心成心送死,而是不得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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