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我早知道是您来了,我早就亲自来迎接了啊快请进,快请进,池老师,你
怎么能不让田伯母进来呢真是胡闹」
牛任一边殷勤地把梅雅群往办公室里让,一边急切地伸出自己的手去握梅
雅群的素手,同时用阴狠的一对三角眼狠狠地瞪了一眼在一旁正不知所措的池晴。
「客气了,牛任。」
梅雅群心不在焉地轻轻对牛任寒暄着,眼睛却盯着一旁的池晴看,显然眼
前的池晴已经不再是以前的那个小女孩了,臃肿的腰围与池晴娇小孱弱的身子明
显地不相称,一看便知这是一个怀胎快足月的小孕妇。
「晴晴,你怀孕了,怎么也更你梅姨说一声,唉,要不是我为了亚亚的事都
快唉,我正该多看看你这孩子,你妈妈知道吗怎么快生了还在上班啊你
爱人呢他怎么也不管管。」
梅雅群又自责又心痛,同时真的很生气,所以越说声音越响,当然这后面的
话自然是说给她眼前这个领导听到。
「对,对田伯母,您说的是,只是现在革命形势所迫,学校人手不够啊
这不是嘛我让池老师在我办公室里就是为了好好地照顾她,这也是我们革命群
众对怀孕女同志的关怀啊他爱人也是很支持的嘛,是不是,池老师,嘿嘿
」
牛任对着梅雅群做着自我检讨,同时两只手则紧紧地握梅雅群的手,在略
显冰凉滑腻的手掌与手背上来摩挲着,五根青葱一般的玉指此时已经变得通红。
梅雅群看到在一旁自从这个牛任一来便一直没说话的池晴此时的眼圈又是
红红的,眼泪在眼眶了直打转,便也就不再说什么了。此时才感到这个比自己女
儿打不了多少的男性居然正在如此仔细地在研究着自己的柔荑,苍白的脸上也不
觉突然一红,赶忙抽了自己的手。
两个人跟着牛任鱼贯往屋里去,这个屋子梅雅群一点都不陌生,在以前已
经不知道来过多少次了,可是这次却觉得这整个房间都给人怪怪的感觉。一抬头
原来进门的屏风上的那副「君子坦荡荡,书生明白白」对联,居然被人改成了
「批林批孔批周公,抄家抄校抄老九」,原来屋里的书架上的书也不知去了哪里,
只在显眼的地方塞满了流行的革命书籍,来到了里屋的办公室,古色古香的大檀
木书桌上,早已没有了文房四宝,只是乱七八糟的堆满了各种各样的红头文件,
房里还有一个女人,三十多岁的年纪,虽然不是很漂亮,但长得一副贤妻良母的
模样让人楚楚可怜,女人显然刚刚哭过,两只眼睛红红肿肿的,衣着虽然破旧但
浆洗地却十分的干净也很得体,女人的两只手不知道何故下意识地紧紧地抓着自
己已经系得很好的衣领与裤带,原本应该梳理整齐的头发却显得不时宜地凌乱。
女人看到有人进来,原本还惨白的脸上霎时便涨得通红,别过头去不敢看一眼进
来的人。
「她田伯母啊您先请坐。阮老师啊给你看的那些都签名了吗有哪里不
满意的吗嘿嘿」
牛任前半段是对梅雅群说的,而后半段是跟那个女人说的。那阮老师不听
那牛任说话还能忍着,一听到牛任问她什么是不是满意的时候,便已经忍不
住失声抽泣起来。
「他妈的,你是眼泪里泡大的吗一来到我这就是哭,给我哭丧啊我现在
问你满不满意,有没有签名你倒是给我放过屁出来啊」
「满满意呜呜」
「嘿嘿,满意还他妈哭什么是不是在骗革命群众啊」
女人艰难地摇了一下头。
「没有,那我代表革命群众考考你,到底哪里满意啊嘿嘿」
女人的头摇得像拨浪鼓似的,哭地也更响了些。
「妈的,你要是不说,就是抗拒革命群众,你家的老沈就是榜样,你自己看
着办吧」
「牛任,你你说过会放了老沈的,你你答应过我的啊」
「我是答应过的,但条件是你要让革命群众满意,我现在就是代表革命群众
问你到底哪里满意」
「都都满意」
「妈的,还是老师呢呸一点都不具体要不是我看在田伯母的面子上,
今天一定饶不过你的,现在我就提醒提醒你,要是还不好好的答,那就别怪我
说话不算数了。现在先答我,给你看的三份记录你今天接受革命群众再教育的
记录上自己的名字都签上了吗」
「签了」
女人的声音轻得几乎只有自己才听得到。
「池老师,去把你今天做的那三份记录给我拿来,让我看看阮老师是不是在
欺骗我。」
池晴挪动着臃肿的身子,来到阮老师的身边,在一旁的茶几上取过一块起
来的素描画,表情漠然地把她递给了正洋洋得意的靠坐在大檀木书桌后的牛
任。梅雅群一眼便认出了那是池晴的素描画,池晴从小就喜欢画画,所以长大
后也就如愿以偿地在妈妈的学校当上了一位美术老师,这块画是池晴毕业的时
候梅雅群和苗亚一起送给池晴的礼物,所以梅雅群很容易就认了出来。
牛任一手打开池晴的画翻看着里面的记录,另一只手便不由自地在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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