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周雅楠撒娇撒痴,要凌离给她妹子一些好处的时候。
在某一处遥远的地方,一个刚到大人胸口大的女孩子当着大人的面,朝碗橱打了一拳。
她的父亲没有责骂她的意思,而是心疼地握住了女儿的手,问她:“流血了么?”
女孩子看着自己的父亲不说话,眼神复杂,也没有把自己的手抽回去。
可笑,不应该先去关心那些互相撞击而碎了的碗么?
她的母亲远远地站在角落,一句话也不吭声。
倒好像这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这里是瞿家。
不是跟张府有一腿的两浙盐运司使的那个瞿家。而是很普通的一个小村庄,那里大部分人都姓瞿。
当然,这里绝大多数人都是不知道这个姓氏怎样写的,外乡人初来这里,还会念错。
“听说这里有个翟家村?”
“翟家?没有翟家啊,倒是有一个瞿家。”
外乡人再多想一想,就明白自己是怎么一会事了。
女孩子的家算是瞿家村条件很好的了。她的爸爸瞿铭念过书,还中了童生,只不过后来没有考上秀才。女孩子的母亲娘家,姚家是开麻油铺的,颇有一些财力。
可是有财力又如何?
瞿家得了麻油铺的陪嫁之后,便又开始嫌弃麻油铺的出身不好了。
噢,你若是嫌弃麻油铺腌臜出身,当初为什么要贪图那些钱财呢?姚氏的陪嫁大半给丈夫供了书费,零碎的也嚼用完了。
姚氏只生了一个孩子,还是个丫头。
那么,这就很尴尬了。
雪上加霜的是,女孩子的父亲是四代单传……
于是,当姚氏还在坐月子的时候,女孩子的奶奶买了两个妾,用的当然还是姚氏的钱,然后押着女孩子的爸爸去妾的房里睡。
她还很“贴心”地抛弃安慰姚氏,买来的妾室不打紧的,地位低下,不可能威胁到她的地位。到时候,生了儿子,自己抱过来便是了。
也不知道姚氏是怎么应付这一切的。也不知道她能不能接受这样的打击,在自己最脆弱的时候感受到来自整个世界的恶意。她没能再生下孩子,同样的,瞿铭的其他妾室都没能如愿生下儿子,连女儿都没有一个。
当被愤怒的情绪支配的瞿老太太,挽起袖子,张罗着要给瞿铭再买两个妾的时候,瞿铭忍不住对自己的母亲说,自己没有儿子,那可能是自己福薄,怪不得别人,他也不想再害别的女子了。
瞿老太太一拐杖打在自己儿子的鼻子上,嘴里骂:“孽障!这种话也是你可以说的?”
她虽然已经有了“老太太”的尊称,其实并不老,不过四十余岁罢了,又是常下地干活的,力气极大。
当即将自己的儿子的鼻子打破了。
瞿老太太呆了一刻,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打自己的儿子是不对的。儿子虽然不听话,欠揍,可到底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若是打他,自己也是会疼的。可是瞿老太太可机智啦!她找到了新的愤怒宣泄口。
“我儿子至今没有儿子,全部都是你这妖妇害的!”
瞿老太太冲进姚氏呆的屋子,见她头上戴了一只银钗子,又勾起了心里的一股无名之火。
姚氏见瞿老太太脸色很差,连忙站起来陪笑:“母亲过来了。”
瞿老太太斜着眼看她,一边呼哧呼哧喘气。
姚氏是知道瞿老太太是很不喜欢看她舒坦的。她一个月里,总有几天会来找茬骂她几句。姚氏早就习惯了。她知道自己挨骂的时候,最好一句话也不要吭声。待瞿老太太骂人的性致过去了,那么自己又安全了。
话说回来,瞿老太太也就骂人的时候凶了一点,对人还是很不错的。而且自己要求把那些生不出儿子的侍妾卖掉,瞿老太太也没说什么。
瞿老太太很快刷新了姚氏对她的想法,让她在往后的日子里,每回想起这件事情,都觉得自己异常愚蠢。
我怎么会觉得瞿老太太是一位和善的老太太呢?
瞿老太太没跟姚氏任何反应的时间,一巴掌直接朝姚氏的脸上挥过去了。
姚氏捧了脸,一脸的不可思议:“妈,您……怎么打我。”
“我打不得你么?”瞿老太太对自己的身手很是得意,一下子便把那根碍眼的钗子打掉了。
姚氏还在那里发愣,一边迅速回想自己到底做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惹得瞿老太太发怒了。
难道是因为自己昨天给招娣吃了一个鸡蛋?
这个女孩子的名字便叫瞿招娣。这个名字包含了父母的殷切希望。
瞿老太太见她居然还敢发呆,更加生气了。
她弯腰拾起钗子,拿尖端狠命往姚氏的头上捅,竟是有不把她脸捅烂,誓不罢休的趋势。
瞿老太太一面施暴,嘴里念叨:“你也配戴首饰、你也配……也不撒把尿照照自己是什么东西。”
姚氏一边躲,一边抽泣:“不知道母亲为什么打我?”
“因为你晦气,自己生不出儿子,还连累我儿子也生不出儿子。你这个搅家精!你就是专门来克我们家的!”老太太气乎乎地挥舞着手中的钗子。
她心里越发得意了。因为她看见自己的儿子站在门口,可是一句话也不敢吭声。可见儿子也是觉得自己的行为是正确的。
这样才对嘛!哪有娶了老婆忘了娘的。
以前瞿铭护着姚氏,老太太还不乐意呢!
老太太看见了瞿铭站在门口,姚氏自然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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