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体朝自己挤来伸手抓向自己。她瞪圆眼睛,连眼皮都不敢眨一下地盯着那朵仍飘在眼前的莲花。
莲花在,一切就在!
幻觉!王涯告诉自己这些都是幻觉!她咬紧牙继续往前走。
周围的水和水里的死人都消失了,王涯又听到一个声音喊:“她就快到桥头了,拦住她!”
“唉呀,拦不住了,已经到桥头了,她走过去了!”
紧跟着王涯看到桥已经到了尽头,一条蜿蜒的路出现在桥的前方。没走多久,她便下了桥,她跟着那朵莲花继续往前走,却发现路是斜的,而自己正往路边的崖壁上撞。她看到“莲花”往崖壁里飘去,她跟着“莲花”连眼睛都没眨一下就往崖壁上撞去!
撞到崖壁的痛感并没有到来,浮现在她面前的是尸山血海是无尽的枯骨。
这些当然也是幻觉。
王涯依然目不转睛地盯着那朵莲花一直走,她打定主意要走到莲花停下她才停下。
王涯一路上连眼皮子都没眨一下,眼睛又干又涩,她没忍住,眨了下眼,结果就这么一眨眼,面前的一朵莲花变成了两朵。王涯的眼睛瞬间瞪得溜圆,气得真想出手把身边的鬼东西清理个干干净净。
可是她不能!
在这桥上,她只要稍微疏忽,就会跟丢莲花,迷失在桥上、万劫不复。她死死地盯着面前的这两朵一模一样的莲花,再三告诫自己不能出手。然而这两朵莲花的距离很快拉开,虽然继续往前飘,但却是一个偏左、一个偏右。她知道只有一朵顺着桥中央飘在正确的路上,另一朵自然是飘离中桥中央,要么把她带到河里,要么不知道把她带到什么鬼地方。
就算王涯选择跟在两朵莲花中间也必然会走岔,她必须在这一真一假中选择一朵,选择了真,走下去,选择假,死在这里!
王涯暗骂一声:这座鬼桥!
面前这两朵莲花不管是从视觉还是从气息上来说都是一模一样的,真真假假很难分辩。
王涯索性站在原地不动,看哪朵花是直线往前,哪朵花是往边上飘。
两朵莲花,一左一右,往不同的方向飘去。
王涯差点崩溃,她忍不住在心里大声问一句:“说好的飘直线呢?”她知道真莲花一定飘的还是直线,自己看到的不是直线,那说明,自己的视线被蒙蔽住了,那些鬼物影响了她的视觉。
王涯忍无可忍,以血画符,给自己开了天眼。
天眼一开,四周顿时一片清明,两朵莲花也只剩下一朵,可周围的景相却让王涯有种几欲当场崩溃的冲动!
尸山!真正的尸山!或者说是尸桥!一座由无数尸体凝铸浇铸成的桥!这些尸体全是古尸,身上画着符、浑身的鲜血已经干涸凝固,临死时的惊恐、绝望、愤怒、不甘、挣扎仍停留在脸上,那一双双布满黑气仿佛要将人的眼睛像要把她的灵魂摄走去填充他们的恐惧、绝望、愤恨。她的脚下,全是那些交缠在一起的尸体!有老人的、有小孩的、有青年的、有中年的、有男人的、有女人的,层层交叠凝在一起,血、尸油、尸蜡混在一起平平崭崭地铺在地上。她可以想象得到,在这地面下,还有多少尸体,她能感到这冲天的怨气!
这么多的冤死亡魂怨气汇聚在这里,难道这座桥可以连幽冥通黄泉!
王涯感到身上的血液都快凝固了!她是要“炼心”,可就算铁石心肠看到眼前的这惨绝人寰一幕也会被震惊!震撼!震怒!
铺天盖地的怨气朝王涯卷去,连她身上的妖光都被一点点吞没。
那朵泛着金光的莲花越飘越远,王涯却仍呆在原地。
一个带着发颤伴随着牙齿打架的声音在她的身后响起:“王涯?”是黄岐的声音,跟着她看到黄岐走到她的身侧,和刚才那冒牌“叶子”一样出现在她的身侧。
王涯没管身边的黄岐是真是假,她仍盯着面前这由尸体凝铸成的桥面。
黄岐伸出手握住王涯的手,问:“你看见了?”
王涯感到黄岐的手指冰凉,手上全是汗。握住她的手都在颤抖。
王涯问:“你看到什么了?”
“尸体!一座由尸体铺成的妖,一座充满怨气的桥!王涯,莲花已经飘远了,你再不走追不上了。”
王涯反应过来,追着那飘远已经快要消失的莲花赶去,她看到已经超过金色莲花前面快步疾走的王成安和紧跟着那朵莲花、紧握唐刀的老唐,有双手紧握成拳全身颤栗的张清水。王涯拉着黄岐往前走,问:“你怎么掉队了?”照理说有心眼通的黄岐应该不会受到幻觉影响走到最前面才是,就像她爸一样疾行奔走,只求早点跑过这座桥。
黄岐泫然欲泣地说:“我害怕,腿软,走不快。”她咬咬唇,叫道:“我宁肯看不见这些尸体!”踩在尸体上,甚至踩在死人的脸上,那充满愤怒的眼珠子就在她的脚底下,那些惨死的冤魂的声音回响在耳畔,她走到现在都快崩溃了。要不是遇到掉队的王涯,她真怀疑自己能不能走得过这座桥。这座桥太恐怖了。
有王涯陪着,黄岐的恐惧稍微缓和了点。跟着她便发现王涯走偏了,朝桥边走去。她忙叫道:“王涯,路,偏了!这里的怨气、怨念都很重,很容易影响到人的感官。”
王涯定了定神,再次朝飘得很远已经快到消失的金色莲花望去,发现自己真的走偏了。她对黄岐说:“你来领路!”这地方的黑气太浓怨气太重,即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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