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回到秦家大院,就见漂女气轰轰地站在院中。林儿忙问:“美女,怎么了?”
漂女鼓着腮帮道:“我受不了里面两个人了。”
“师弟和玉娘?”
“世上哪有这般忸怩的男人,这般大胆的女子啊。从你们走到现在,两个人从上房追到下房,各种难以启齿的话,我都快疯掉了。”
众人闻言无不捧腹,仙姬是西域女子,对男女毫不掩饰,陶贞宝又是腼腆之人,不知如何拒绝,两人就这样缠缠绵绵、打打闹闹也在情理之中。
檀羽道:“让他们闹吧,我们到前院去。”林儿边走边问:“司马灵寿那边怎样了?”漂女道:“有我这大美女出马,还有难得住的事吗?在我的威逼利诱之下,肯定是全招了。”林儿皱眉道:“我还以为他应该很有骨气才对呢,原来这么容易就服了软。”漂女兴致勃勃地道:“你这可错怪他了,若不是碰到本大美女,他也是个硬汉子。他还是第一个试验我的独门秘方失魂散的。”
“失魂散?你对他用药了?”林儿突然站住了脚。
漂女被她犀利的目光一瞪,有些茫然不知所措。林儿补充道:“司马灵寿虽然是南朝人,可他毕竟跟了我这么久,还用心保护我,这话我上次交待兰陵时就说得很清楚。你怎么可以对他用药?”漂女被她一问,刚才兴奋的神情立时没了,竟像做错事的孩子一样怯怯的看着林儿。
林儿越说越生气,厉声问道:“用了哪些药?曼陀罗?”漂女在她的呵斥之下,只能用细如蚊蝇的声音支吾道:“米壳。”
“罂粟!”林儿这时才真正地讶然。
林儿还从未这般生气过,愤怒之极,她反而平静下来了,对漂女道:“美女……哦不,徐小姑,我只知你喜欢捉弄人,但没想到你心性竟如此毒辣。你与我们不是一路人,我也不为难你,你走吧。”漂女哪想到她忽然如此决绝,一时有些呆住了,不知该如何反应,转头向檀羽求救。
檀羽自然听到了她二人的对话。他也是第一次见林儿如此发脾气,心中有些迟疑,但他还是尊重了林儿的决定,说道:“影儿,我虽不懂药,但也知罂粟别名‘断肠草’,是天下最毒的毒药。本来,这次是我让你去探司马灵寿的虚实,可没想到你会用剧毒来让他招供。莫说他不是罪犯,即便是,也不应如此对他。听林儿的,你走吧,以后要存仁爱之心,不然你的满腹医术只能是害人的凶器。”又对林儿道:“林儿别生气了,进屋喝杯茶吧。”说着扶林儿进了内屋。
一时变起突然,寻阳见羽、林二人进屋,自然地跟了进去,慕利延也随之而入。唯木兰曾保护过漂女一时,多少有些感情,伫立在屋外看着她,不知如何是好。
漂女从小受父亲娇惯,又与世隔绝,哪懂什么人情世故,从来都是任性而为。直到遇上高长恭,既而又与林儿接触,才逐渐有了几个可以说话的朋友。可没想到才几天时间就遭林儿驱逐,她哪里承受得住,生平第一次掉下泪来,就这样“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木兰见状,忙去拉她,哪知她心念坚决,并不起身。木兰忙进得内屋,向林儿禀道:“主母,徐小姑在外面泪如雨下,正跪着呢,怎么拉都不肯起来。”谁知林儿心意亦很坚决,摇摇头示意不去理她。
于是任由漂女在外面跪着,屋内之人都无动于衷,只檀羽让寻阳去探望一下司马灵寿,又对慕利延道:“麻烦三坞主去替我调查一下那个叫吴丑的纵火者。记得要保密,别让人知道。”慕利延依言出去。
下午时,刘宝差人送了信来,说明天一早就要和其他两个参选人在议事堂进行第一次舌战,请檀公子务必参加。
直到傍晚时分,高长恭回来了,见到跪在院中的漂女,大惊失色,忙问旁边的木兰是什么情况。待木兰讲完,高长恭冲进内屋,向林儿求情道:“师叔容禀,徐小姑天性不谙世事,做事情都不过心,难免有些出格。如今她知道错了,错而改之,善莫大焉。师叔就原谅她吧?”
林儿道:“这不是我是否原谅她的问题。虽然司马灵寿有可能是敌人派来的奸细,可毕竟我们大家在一起这么久,就像一家人一样,况且他还保护我多时。兰陵你会对自己的家人下罂粟这种剧毒吗?由此推而广之,就知她与我们不是一条心,我哪敢让她做我们的伙伴。”
高长恭被她说得语塞。大家在一起就是建立在绝对的信任之上,这是一种可以将后背放心交给对方的感情。漂女这一次,的确是伤透了羽、林二人的心。
高长恭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将今天调查的进展报告了一下,就出去陪着仍然跪着的漂女。
随着月上中天,众人都各自睡了,夜里的寒气也渐渐上来。再过几天就要入冬,此时已非常冷了。
漂女跪在冰冷的石板上,腿开始瑟瑟地发抖。高长恭没有睡,一个人坐在石阶上陪她。见她冻得难受,就取了厚衣服过来给她披上,又在旁边升起一堆火来,然后拿了本书借着火光慢慢地看着。
漂女被冷风一吹,心情也由悲伤变成平静,对高长恭深情地说了句:“高阿兄,谢谢你。”
高长恭于感情方面是个木讷之人,没从那声“阿兄”中听出更多的意思,只是说道:“其实我也有责任的。刚碰到你的时候,就知道你喜欢捉弄人。那时我只当你是小孩贪玩,没有出言劝戒,也没有给师叔讲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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