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刚过,城外围城军就有了动作。这天一大早,一辆马车缓缓来到上邽城下。马车上走下一个文臣模样的,向城楼上喊道:“吾乃朝廷特使,快开城门!”
林儿在城上见了,对檀羽道:“北朝终于肯派人来了,我们去迎一迎吧?”檀羽沉吟片刻,道:“林儿你先莫急,让木兰姊和杨将军去接待他,我们且在后面观察。”林儿想想也是,便命木兰、杨文德去将特使迎到她的临时指挥所,而她和檀羽则在后堂暗中观察。
那特使进了指挥所,扫了一眼正襟危坐的木兰和杨文德,将头一扬,说道:“檀羽和檀林何在?本使来了竟然不亲自迎接。”木兰道:“他们恰巧有事不在此处,上使有什么话对我说就是。”那特使一副高傲的模样,说道:“还有什么事比本使亲来更重要?快去叫他们。”旁边杨文德有些不耐烦地道:“你这特使真啰嗦,都说了他们不在,有什么话和我们说不是一样吗?”那特使仍是不屑地道:“你一个小小的偏将,竟敢用这种语气和我说话!”杨文德一听,气不打一处来,怒道:“既然你不肯说,那就请回吧。来人,送客!”当下就有几个卫士进来赶那特使出去。特使这才略显出一丝慌乱之色,可反应过来时,已被卫士架出了指挥所。
杨文德有些忿忿地嘟哝道:“我们仇池人,最反感的就是这些北朝派来的特使,还真当仇池是他们的属地吗?这些人平时颐指气使,打起仗来跑得比谁都快,你看这人一副看不起人的样,惹毛了爷,一刀宰了他,上山当山大王去。”后面林儿忍俊不禁,道:“杨将军真是个直肠子。不过这样也好,不给这些人一点颜色看,以后还不知要受多少气呢。”
檀羽却有些神秘地问:“林儿真觉得他是北朝朝廷派来的?”
“阿兄的意思是?”
“这特使表面上装得很嚣张,一副上使的作派,其实不过是色厉内荏。我猜他根本不是从朝廷来的,而是我们那个新的对手拓跋齐随便从原来杨保炽的人里找了个来冒充。”
“阿兄的猜测有点过于大胆了吧?”
“我还有一个证据,如果是从朝廷来的,他怎会识得木兰姊,又怎会知道管事的是林儿你?这说明此人以前和我们打过照面,了解我们的一切内幕。”
林儿恍然大悟,道:“是啊,这确实是个大破绽。可我印象中不记得有见过这样一个人,你们有印象吗?”大家都摇头表示不知。
檀羽道:“我们曾多次暴露在明处,见过我们的人应该不会少。在这里猜测也没什么意义,我看不如让二郎和司马大侠去对面军营外蹲守,如果所料不错,最近这两天应该能有所收获。”
第二天,特使又来了,不过不再是昨天那个。林儿仍让木兰和杨文德在前,自己和檀羽躲在后面。檀羽则多了个心眼,把令晖也叫了过来。
隔着围帘,令晖向外看了半天。檀羽轻声问道:“怎么样?”令晖有些犹豫道:“有点印象,但又不确切。像是以前经常来我家做客的一个朋友,可年头太长了,那时我还小,没太深记忆。”檀羽点点头,这个信息已经够重要了。
外面那特使见了木兰,仍问道:“檀羽和檀林不在?”木兰也不客气:“不在。有什么话对我说。”
那特使倒是比昨天的客气了不少,说道:“那好吧,就请这位女将军转达给他们。我大魏可汗的旨意,只要诸位弃城投降,之前做的一切皆可既往不咎,朝廷立刻封杨文德为仇池国主。”
木兰愕道:“既往不咎?我们为了抵御南朝人的入侵,浴血杀敌,杨保宗将军为此丧命,难道这倒做错了?”
特使道:“抵御南朝人?我只知道你们越境行军,还抗拒王师于上邽城外,令王师损失惨重,这哪一条不是诛九族的罪?大汗仁慈,相信这些都是杨保宗指使你们做的。索性现在首恶已死,你们……”
他还没说完,旁边杨文德勃然大怒,顺手拿起一个茶杯就向特使扔去,正砸在特使左眼。特使被砸得差点晕过去,忙落荒而逃。
特使刚走,韩均回来了,禀道:“刚刚我在魏军军营的大帐中见到了我们在竞价会上见过的那个郝惔之,他正和一个主帅模样的在商量什么。”
“郝惔之!”羽、林二人俱是大惊失色。
林儿道:“以前只知郝惔之是南朝奸细,怎么现在却堂而皇之坐到了魏军的大帐之中?这也未免太明目张胆了吧?”
檀羽则道:“这还不清楚吗?也许现在的局面正是北朝想要的,北朝想要吞并仇池不是一天两天了,他和南朝并无本质不同啊。而我们,只不过是其中的棋子而已。这个郝惔之,只不过顺应了两方的意图,躲在其中翻云覆雨罢了。从太原开始,他这一路就从未离开过我们,紫柏山、灵官山洞、汉中竞价会,无处不在他的影子。如今,昙无谶、鲍照、许穆之这些人都已不知去向,唯独他却留在这里。很明显,他就是代表着这股特别势力在此坐镇指挥。”檀羽此时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中,如果北朝和南朝是一样的,那他们固守在此的意义也就完全失去了。
第三天,魏军派出了他们的第三个特使。这回羽、林二人已知道了真相,也就不再躲避,直接出来相见。
此人相比前两位明显油滑了许多,一上来不再是板着脸、颐指气使的模样,相反却笑容可掬地对羽、林二人道:“本使名叫古弼。贤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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