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浊,反而清明锐利如刀剑。他的背挺得笔直,双手背负在身后,灼灼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面前铺陈着的楚国地图。
平齐王三公子是个火爆脾气急性子,和两个哥哥在这书房里站了许久,见父亲还是没有说话,他终于忍不住开口道:“父王,我看那皇帝也是早有准备了,咱们一起兵他这里就有这么多人马等着。今后的仗可不好打啊。”
平齐王还是没将目光从那地图上移开,倒是旁边的二公子拉扯了他一边,低声道:“这还用你说?只可恨那该死的皇帝天天找我们的茬,否则若是再多准备个几年,这仗哪里用得着打得如此幸苦。只是现在开弓没有回头箭,既然起兵了,除了胜利我们别无选择。”
三公子撇撇嘴,不说话了。又是片刻的沉默,平齐王的世子终于开口了:“父王,我听说朝廷的平叛大军就快到了,大概用不了多久就会和之前溃退的那些楚军汇合。咱们现在好不容易打下这城坚墙厚的永城,将士们尚且疲乏,不如就先据城而守,更占几分优势。”
平齐王抬头看了世子一眼,儿子说的也的确是他心中所想。这次起兵不是他的本意,只是楚皇逼人太甚,燕地的军队军饷亏欠已经不是一年两年的事情了,如果现在还不起兵,再过个一两年,恐怕他们连起兵的资本都没有了。就像那倒霉的平靖王和安广王,除了任人宰割还能如何?
长长的叹息一声,平齐王刚要说什么,之前一直安静着的太守府突然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宁静。接着之间一个穿着盔甲的小兵飞快的跑到了书房门前,倒没失礼的直接闯进去,只站在门外大声道:“王爷,紧急军情。”
平齐王花白的眉毛一拧,之前没说的话也不说了,扬声道:“进来说。”
小兵推门而入,老老实实的跪下却不废话,张口便说出了目前对于平齐王来说并不好的消息:“禀王爷,刚得到消息,骠骑将军关定北带领的平叛大军已到达冀州,收拢败退楚军,最迟明日便会兵临城下。”
平齐王的脸色有些难看,但并没有什么惊讶的成分。目光从自己的三个儿子脸上划过,然后有条不紊的开始吩咐安排军士守城。
等到传令的小兵走后,平齐王才对三个儿子道:“这次朝廷派来的大军虽然是关定北,但我已经听说楚皇把他唯一成年参政的儿子楚湛也给派来了。看样子是准备跟着关定北混点儿军功,然后去分叶家的权。无论如何,这个楚湛是个重要人物,明日开战之后若有可能,你们最好将他生擒回来,生擒不成的话至少也要射杀。”
三个儿子面面相觑,随即都面容严肃的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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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时分,刚刚躺下休息的平齐王就听到了城门方向的号角、战鼓声。不用猜他也知道,今日关定北的大军必定已经兵临城下了。
匆匆收拾一番从太守府出来,还没走到大门口的时候就遇到了也匆匆跑出来的二儿子和三儿子。一问之下才知道,昨夜得到楚军即将兵临城下的消息后,平齐王世子因为不放心,所以连夜就去了城楼安排部署,现在还没有回来,应该是还在那里守城。
当平齐王带着两个儿子匆匆赶来登上城楼时,城下已经是黑压压的一片。千军万马,兵临城下,风声猎猎,吹拂着写着“关”字的帅旗,迎风招展。
此时的平齐王世子已经在和城下大军喊话了。还离得老远的平齐王凝神听了听,无非就是些冠冕堂皇的劝降之语,世子自然不会对这劝降回应,反而出言讥讽。
看看城楼下,喊话的人并不是主帅关定北,而是一个一身白衣银甲的小将。小将背负长弓羽箭,腰佩宝剑,端坐马背,背挺得笔直,面上的表情因为离得远看得并不清楚,但整个人却给人一种宝剑出鞘的凌厉之感。
平齐王以前是看见过楚湛的,只是印象里一直都只是个温和文弱的少年,和今日所见气势相去甚远。不过无论如何,这少年终究只是个不满十七的毛头小子,这还是他第一次上战场,平齐王不相信这个跟着来混军功的小皇子能比得上自己征战沙场多年的儿子们。
楚湛对平齐王世子喊过了话,意料之中的没能劝降对方。远远的还可以看见对方那高傲得让人觉得讨厌的脸,楚湛一言不发的从背上取下了长弓羽箭,熟稔的弯弓搭箭,骑马跟在身旁的离歌却皱着眉头道:“殿下,您手伤还未痊愈,恐难射中。”
另一边的关定北听到了离歌的话,也回头来看楚湛,想要劝阻。这是对敌的第一次交锋,如果出手,一击而中的话必定能使对方军心一乱,士气大跌。但同样的,如果这一击不中,那么这跌了士气的就会是自己了。
站在高处的平齐王世子看到楚湛的动作一点儿也不担心,脸上依然挂着讥讽的笑。这永城的城墙是出了名的高耸,想要将箭矢射上去谈何容易?至少他军中二十万将士,包括他们三兄弟都没有一人能把箭射上城楼,否则之前这场仗哪里会拖延那么久?
离歌劝阻的话音刚落,关定北还没来得及阻拦,平齐王世子脸上的讥讽刚刚挂上,那城墙之下弯弓搭箭的小将一脸淡然,手中的弓弦却已是一松。
弓弦震动的微响在这千军万马的衬托下并不突显,但在几个当事人的耳里却能仿佛被放大了无数倍。
银色光芒飞逝,城楼下的人不自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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