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龄心中一凛,高兴的同时又满心警惕。高兴这里果然有妈妈的魂魄,警惕于周围会不会出现什么意外,毕竟这种地方,这大半夜的,真的很恐怖啊,要是出现什么意外一点也不奇怪。
这时,奚辞从随身携带的挎包里拿出三支香,随意一晃便点燃了,将它插在墓碑前的香炉里,青烟袅袅腾升,往墓碑飘去。然后又拿出一个提前编好的小草人搁放在一旁,咬破手指,滴出一滴血抹在草人身上。
当草人抹上他的血时,墓园的阴气为之一凝,然后整个天地都风雨骤变。
即便看不到,也能感觉到周围空气的变化,郁龄站在奚辞身边,警惕地四下张望,等看到那些已经进入视线范围内的鬼时,倒抽了口气,仔细一看,终于发现周围密密麻麻的都是鬼啊,不论是天上飘的,还是地上走的,或者是蹲在周围墓碑上的,简直是鬼山鬼海啊。
这些鬼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将他们包围了。
这一幕不要太可怕,简直考验人的心脏承受力。
鬼聚到一起,阴气更重了,郁龄感觉到皮肤都冷得僵硬起来,好像瞬间进入了冬天一样。而且,她明显感觉到这些鬼对他们有着明显的恶意,甚至觊觎着那只草人。它们距离他们只有三米的距离,形成一个包围圈,之所以没有再进来,显然是有什么顾忌。
这个顾忌,可能是奚辞,也可能是她手上的渡厄铃。
“郁龄,渡厄铃。”奚辞头也不抬地道。
郁龄僵硬的手指动了下,努力地让自己镇定下来,这才驱动手上的渡厄铃。
清脆悠远的铃声以他们为中心,远远地荡开,铃声所过之处,周围的鬼呆滞了下,它们原本就安静,这会儿更安静了,甚至连身上蠢蠢欲动的鬼气都安静下来,被渡厄铃声安抚。
渡厄铃能驱恶渡难,防御保护,是对付妖魔鬼怪的一大利器,郁龄现在是第三次使用,比前两次熟练了不少,一边念着晦涩的咒语,一边驱动渡厄铃,看到周围的鬼安静下来,心弦松了几分。
然则,就在这时,一声叮的声音响起,一道翻滚的鲜红色鬼气扑了过来。
郁龄下意识地要避开时,腰已经被一只手揽住,接着是一声清叱:“滚!”
那红色鬼气翻腾了下,悬在半空中。
周围的那些鬼已经从渡厄铃声中清醒,发现现场的情况,已然顾不上觊觎那只抹上大妖之血的草人,作惊弓之鸟状退了。
红色的鬼气翻腾中,露出一张白惨惨的男性的鬼脸,那张脸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施恩一般地开口道:
郁龄紧紧地挨着奚辞,身体紧绷,抚着手上的渡厄铃,心中千回百转。
从这鲜红如血的鬼气中,能判断这只厉鬼的道行极高深,甚至比花罗山那厉鬼还可怕。至少花罗山的厉鬼刚出世,道行还浅,没有这只的鬼气那般血红。否则这只厉鬼也不会挣脱渡厄铃的防御冲上来,说到底,还是她太弱了,没能发挥渡厄铃的全部实力。
奚辞却被这只厉鬼高傲的语气弄得笑了,这还是第一次有鬼敢在他面前这般大放阙词,嗤声道:“如尔等厉鬼,能信?可笑!”
厉鬼不悦地道:
话还没说完,奚辞已经出手了,他将郁龄用力往身后揽去,另一只手挥了出去,几只姆指大的三只草人疾飞到半空中,迅速地变大,手握桃木剑,朝厉鬼斩去。
厉鬼尖啸一声,发现这三只草人手上的桃木剑,吓得赶紧转身避开,桃木克邪,厉鬼自然不敢正面对上。直到发现被三只草人包围着,避不开后,神色凶戾地伸出长长的利甲朝它们挥去。
郁龄听到声音,转头看去,恰好看到三只变成幼童高的草人与厉鬼缠斗,草人仗着手中的桃木剑,劈、砍、斩、刺,厉鬼十指的指甲变成了十根长长的利甲,约有半米长,鲜红如血,轻易地便抓下一只草人的半个身体。
草人只是草编成的,没有痛觉,根本不惧此伤害,悍不畏惧地冲上前,桃木剑与厉鬼的鬼爪相击,每斩断厉鬼一根长指甲,厉鬼就会痛嚎一声,显然那指甲关系到它的道行及能量,被斩断后,也让它的气息虚弱了几分。
郁龄见状,趁机驱动渡厄铃在旁掠阵。虽然她现在能力弱,但渡厄铃好歹也能干预一下厉鬼,每让它停顿一下,便能让草人有可趁之机。
奚辞见她还能理智地对付,微微笑了下,也没再将她护到身后,而是继续先前的动作,双手掐诀,将藏在墓里的郁敏敏的一魂两魄唤出来。
幽幽青烟乍然而起,三支香烟上的白烟仿佛有意识一般,没入到墓碑之中。
接着,青烟悬浮在墓碑之上,然后是一道飘忽不定的透明影子出现,轻轻地坐在墓碑上,用好奇的眼神看着墓碑前的青年,接着目光移到一旁正专心对付厉鬼的郁龄身上时,神色多了几分激动,张了张嘴,却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
奚辞双手合并,上下交错,打了一个手诀,念了一声“起”。
抹了血的草人飞了起来,奚辞开口道:“妈,现在没有养魂的法器,只好委屈你进入草人的身体里,好让我们带回去。”
虚影朝奚辞点点头,留恋地看了一眼郁龄,再次化作一阵青烟,进入草人身体里。
奚辞伸手,接住疾飞过来的草人,然后从挎包里拿出一个刻着阵法的木盒子,将草人放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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