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被人算计的当下,戴懿凡只能无奈而庆幸地想到,至少她们两个之间没有确实的恋情开花结果。
…最后发现,原来是她最好的朋友,背后捅了自己一刀。
这跟戴懿凡预想地平凡精彩生活实在大相径庭,那原先应该的剧情在暗地里走了调。
「戴懿凡…」
明明听到了叫唤声,戴懿凡却更宁愿盯着云看。许靖婷在整排阶梯的最下头,抬头叫她。
戴懿凡闭上眼,在黑暗中凝视着云朵的残影。
许靖婷的声音听起来胆怯、迟疑而恐惧,她在一开始编写那份文字、安插那张照片、复印了纸张、起了个大早在每班各处室发送时,她有想过这种感觉吗?然后,然后在散布完不实的谣言后泰然自若地回到球场跟她一起练球?
「戴懿凡,」许靖婷在一阵挣扎的思索后又开口,「我想我一开始就应该这么做,也好过那些莫名其妙的蠢事…」
戴懿凡连回应都不想,这家伙想讲什么?
「我喜欢妳,戴懿凡。」
许靖婷告白着,不合时宜地。
「…现在讲也迟了,但我一直都喜欢妳。」
暗地里,变量太多,太多了。
☆、番外_暗地(下)
戴懿凡在考虑该不该回应。
她说过:「妳不要跟我讲话,除非有打算解释…」这一刻思索起来,仔细一想这从某个角度看来也算是许靖婷的理由。
合理,但发生在自己身上就太过于荒谬了。说起来许靖婷如果只是单纯发发神经、有点生理失调导致行为脱序,戴懿凡可能会觉得心理负担小一些。
她到头来没有接话,睁开眼的时刻云朵都飘走了,许靖婷人还在原地。
「我…我没有预想到后果,只是…只是又气又绝望,想要用一点谣言、一点手段达到一点点效果…」
那妳就太蠢、太笨了。
「…不知道为什么会到报纸上去,」许靖婷接近绝望地说着,「我存了档案的随身碟放在家里桌上…不见了…」
「…我知道这实在太…错得太离谱,我真的知道…」
戴懿凡又喝了一口饮料,努力不要让复杂的神情浮现。
实际上没有任何东西可以说服戴懿凡。不知道理由到底是要让谁好过的事物,她失神望着校园,搞不清楚下一步该怎么办。
她待在这里还没离去,只因为眼前人是许靖婷。
刚开学那几天,义班的气氛真的冷到极点,让戴懿凡太无所适从,只有许靖婷会跟她对话,让她感觉上学并不无聊。
…又或是班排学姊不知道到底在凶个什么劲儿的时刻,她看见许靖婷在学姊身后对自己做鬼脸,会在心里偷笑,感觉比较好过。
如果没有那家伙陪伴,六点半就要到校的练球时光有点太难熬…
戴懿凡还真不想失去这份友谊。
只是现下仔细一想就感到不寒而栗,到底最忠诚的友谊也不过是另一种东西的面纱。她们之间或许从来就不存在友谊这种东西,是她戴懿凡一厢情愿罢了。
「我姐…我觉得我姐一直对张老师很有意见…」许靖婷仍然努力的解释着,「她觉得她暗中在算计、毁谤她,我姐…很气…」
好了。
无穷无尽的解释…
戴逸凡起身走下阶梯,沿着操场的跑道走,决定走回教室。
「戴懿凡…」许靖婷在身后叫着。
这辈子还没有这么词穷过。戴懿凡知道人会变,就好比现在的自己望着张书妘经过、但视线从不停留的身影,已经不像两个月前那般执着而自我感觉良好地绝对。
「戴懿凡…拜托,我知道我也没有资格奢求友谊了…但可不可以原谅我?」
现在身后的许靖婷或许也跟一个月前那撰写着毁谤文字的女孩不一样了吧。
午休结束的钟响,走廊上人来人往。
戴懿凡不再前进,因为她看见教务处外头的走廊上,张书妘就伫足在那儿。她低着头滑手机,长长的发盖住了脸,看不清上头的神情。
「我知道这件事情关于很多人…」许靖婷焦急地说着,语调里的绝望象是脚底板有团焰火焚烧,「我跟老师、还有仁班的林宇侬道歉,我去跟教官室自首…」
「…我会负所有该负的责任,拜托妳,原谅我…」
在许靖婷发现有些事物强取豪夺也拿不到手的时刻,才懂得知足的界限。她一辈子都将不会拥有戴懿凡的爱情,友谊从指缝间钻过的时刻,她只期望憎恨不要存在。
戴懿凡看见张书妘露出了笑容。
那神情好淡然,象是水墨画时,毛笔尖端沾了些淡墨又加水再调出的色调,即使稀释的这么彻底,几乎接近无的状态,仍然是美地令人发狂的神情。
戴懿凡短暂的迷失,知道自己实在不该再被那笑容影响才对,只是心中又暗暗揣想,究竟是谁能为这张淡漠的脸庞挂上笑容?
然后她看见张书妘抬起头,视线无视地越过自己、越过许靖婷、越过整条人潮熙来攘往的走廊,就停留在走廊彼端,然后……那笑容加深了。
顺着那视线转过身看后头的走廊,戴懿凡看到一个有点熟悉的人影,正低着头,也在用手机。
她知道她,那是个精灵似的女孩,气质冷淡却又同时柔和,她脸上偶有一抹若有似无的淡笑,高深莫测地使人摸不透。戴懿凡记得,她在影印室看过她。
不知怎么戴懿凡突然间搞懂了某种联结,异常笃定走廊彼端那个人肯定就是林宇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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