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贾珠死了。英年早逝。之后,家里对她入宫的心思便更坚定了,再无回转。也是从这一刻开始,她在家里听得最多的话便是,做贵妃,帮衬宝玉。
想到此,贾元春不免又想到王氏在牢里说的话。
“只唯有一样,你需得时刻记着,不论如何,宝玉总是你的亲弟弟。”
“我把宝玉交给你了!”
……
宝玉,宝玉,贾元春不由自嘲,她难道是为宝玉而生的吗?
她抬头看了看天色,“什么时辰了?”
“快子时了。”
贾元春眉头微微蹙起,“太晚了,让厨房重新做吃食太麻烦,恐又要闹出动静来。屋里可有什么糕点,且拿来我吃些,我有点饿了。”
抱琴一顿,满面惊喜,贾元春这几日都没怎么吃东西,这会儿竟主动要吃的,她哪能不喜。
“不麻烦,不麻烦!大姑娘放心,我早前让人做了粥食菜色,放在隔壁耳房温着呢,就是虑着姑娘醒了要吃。我这就去拿过来。”
贾元春点头,看着抱琴离去的背影,神色恍惚。
倒是个忠心的。可惜了。
她低头看着手中的热茶,慢慢下床走到窗边,将茶水往地上一洒,喃喃道:“太太你安心走吧。你也说人都是自私的,我也不过是自私了些罢了。你既已经去了,便一路好走。至于宝玉……”
贾元春一顿,又道:“你放心。我知道他是我亲弟弟,待我有一日出头,自不会忘了他。答应你的,我必会做到。那药也是。你说的,叫我从此忘了不要再提。我定会忘得彻彻底底,干干净净。”
说完,贾元春舒了一口气,闭上眼,一滴泪水顺着脸颊滴落下来。
这一刻,她心里好似有一块东西突然丢了,空落落的。可是她不后悔,也没有后悔路可以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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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至了除夕。因王夫人乃是丑闻自尽去世,后事草草了之,不曾大办。虽府中气氛不大对,可年总是要过的。林砚见此,提出去林家祖宅过年。
贾母初时并不同意。然林砚说,过年祭祖乃是常礼。他是姓林的,总不能跟着贾家人去祭祖,反倒让林家宗祠香火冷落。往常是林家没主子在京城,也就罢了。今年他既然在,总没有不去的道理。
这话让贾母反驳不来,也顾虑着贾府才遭受了一轮重创,这年节的境况也不大好,便没坚持,就此应了。
林砚回了林家,林槐早已准备好了一切。虽则林砚是头一回主持祭祖,可往年在扬州也见林如海做过,又有林槐帮衬,自是不会出什么大问题。
只是,让他怎么都没想到的是,祭祖完后,等他想要站起来,却被林槐阻止了。
林槐面色很是不对劲,叫了一句“大爷”后没了声。林砚抬头看了他半晌,都有些不耐烦了,他才硬着头皮拿出一封信来,“大爷修葺宅子的事老爷知道了。”
林砚不以为然,知道就知道嘛,修葺宅子他本来就是报备过的,知道不是很正常?可转眼就觉得不对劲。林槐明显说的不是修葺宅子,而是指的他动了祠堂。
林砚心肝儿一抖。便见林槐交头低了下去。
“老爷下了令,二十板子或是跪三个时辰,大爷选一个!”
林砚脸色瞬间跨了下来,接过信一瞅,果然如此。而且林如海在信里可是把他骂了个够呛,臭小子,小兔崽子的字眼一大堆。林砚很想问,他要是小兔崽子,林如海是不是老兔崽子?
想到此,林砚眼前忽然就出现了林如海火冒三丈的表情,下意识地脖子缩了缩。
他转头瞪向林槐,神色很不善。
京城距离扬州上千里,若是他不说,林如海怎么会知道!
林槐只觉得头皮发麻,“大爷,奴才也是没办法。要不告诉老爷,奴才怕大爷哪一日把房顶都给掀了。”
林砚翻了个白眼,“我们家的房顶建得大气的很,我很满意不用掀了重盖!”
林槐欲哭无泪,这要是不满意,是不是真的就掀了?果然,告诉老爷是对的。对上林砚,林槐只觉得自己再来一颗心脏都不够承受了,直接给跪了下来。
“大爷是主子,奴才们不敢对大爷动手。所以,只能请大爷委屈委屈跪着吧,不过三个时辰,待天明也就差不多了!”
什么叫做不过三个时辰,待天明也就差不多了!
三个时辰,那就是六个小时!他的腿还要不要了!
林砚下意识低头看向自己膝盖下的蒲团,终于明白,刚才林槐为什么非得让他用这个了。因为这个最大最厚实最软。
再抬头看了看祖宗牌位前供奉着的那把戒尺。据说是林家的家法,长约八寸,尺身宽二寸五分,厚六分。非是一般木材,看不出具体质地,却已历经数代,不腐不朽。
林砚摸过,手感冰冷,更似玄铁一类。和在江南林如海打他时用的板子可不一样。不寻常的很。可以想见这东西打在屁股上得有多疼。
林砚还曾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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