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浩元只感哭笑不得,他一指那群人,道:“我倒是没听出来那人是胡人,但既然叫突巴图,自然不是我中原人了。他喊的是十八斤的鸡,可这世上哪有十八斤的鸡,就算有,可十八斤的鸡自然不可能被人踩死,那便定是鸡雏,是鸡雏被人给踩死了,却要按十八斤的鸡赔钱,这自然就是敲诈了啊!”
少女微微愣住,感觉确实如此,她当然知道前因后果,那突巴图就是靠这个赚钱嘛,每个月总要敲诈外地客人几回,她是见惯了的。
“可是,你怎么知道突巴图是在敲诈外地的客人呢,奴家看不到人群里面,小郎君你自然也是看不到的!”
张浩元笑道:“这种手段低劣的敲诈,只有对付怕惹麻烦的外地客人才有效,要是用在这镇子的邻里邻居身上,那他不得挨揍啊,就算我看不到他长什么面相儿,可我也知道他必定没有长着个欠揍的脑袋!”
“这,倒也说的对啊,奴家以前怎么没有想到过!”少女认为张浩元把事情说得很简单,可她自己以前却是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过的,当然,她直接看就行了,不用多想。
“可是,你怎么知道突巴图不认得官家的人呢,你胡猜的吧?”少女又问道,这个绝对是她再怎么想,也没法想出来,所以认为一定是张浩元胡猜的。
张浩元一口喝完碗里的雪梨饮子,说道:“他当然没有官家的靠山,否则还需要喊得这么声嘶力竭么,直接去找靠山不就得了,外地的客人必定立刻服软,而且也不会有这么多的人围观看热闹了!”
少女只感一时之间脑子转不过弯儿来,茫然地问道:“为,为什么?”
“因为如果突巴图真有官家的人当靠山,那结果必定是外地客人赔钱,结果已知,这还有什么热闹好看?正是因为邻居们知道他没有靠山,不知那外地的客人会不会赔钱,所以才围着看热闹呀,不花钱的热闹我也爱看!”
说罢,张浩元站起身,挎起包袱,向那一大群人走去!
少女拍了拍脑门儿,她只感这年轻的俊俏小郎君说得都对,可这小郎君只不过是坐在这里喝了碗雪梨饮子,听了人群里几声叫喊,就把事情给说得明明白白,难不成他是神仙?这不可能,他一定不是神仙,神仙哪有口渴了跑她这里喝饮子的,喝了饮子还付钱?所以他一定不是神仙,至少不是一整个儿!
“半仙儿,你干嘛去,你不是知道怎么回事儿了么,干嘛还要去看热闹?”少女大声在后面喊道。
张浩元一个趔斜,差点儿摔倒,半仙儿?我说认识半个她,她就叫我半仙儿?
他回过头,说道:“我要去把这件事解决了,总不能再让这种敲诈的事情继续下去,欺负人专找外地的欺负,这可是大大的不厚道,京畿之地,岂容此等恶事屡屡发生!”
少女望着张浩元的背影,忽然间大叫一声:“半仙儿,不要怕,突巴图不敢打你的,但你也不要打他,你只要碰一下他,他就能讹上你!”
张浩元回头一笑,道:“多谢提醒,我不叫半仙,我叫张浩元!”说完,大步走向人群那里。
少女忽然脸色一红,先是尴尬了一小下,然后才叫道:“张小郎君,奴家,奴家……哎,你听奴家说啊,奴家知道了小郎君的名字,可小郎君却还不知道奴家的呢!”
她也冲出了饮子店,扔下店不管了,着急要告知张浩元她的姓名,也跟着向人群里面挤,可她却没有张浩元那般的好体力!
饮子店中别的客人见了这副情景,一个上了年岁的客人笑道:“春末夏初,看来桃花仍旧开得灿烂啊!”
一个年轻的客人没听明白,道:“这里哪有桃花,没看见啊!”
上了年岁的客人忽地气道:“就因为你眼中总无桃花,所以才到现在一直打光棍儿!”
年轻的客人哦了声,明白上了年岁的客人说的是那个叫张浩元的客人,他也忽地气道:“那个小子就是桃花?店家娘子看见了这桃花就能灿烂,难不成我也要灿烂?我才不喜欢男人当桃花,我宁可打光棍儿!”
“什么乱七八糟的,谁让你把男人当桃花了,你这榆木脑袋,不可理喻!”上了年岁的客人也站起身,他想看看张浩元要怎么解决这事!
那年轻的客人见状,也跟着站了起来。他二人都穿着缎袍,衣着得体,看上去象是上下级的关系,都是官场上的人,私交极好的那种。
张浩元挤进了人群,就见人群当中站着两人,一人风尘仆仆,长相老实巴交,穿的虽不是破衣烂衫,却也绝不是富贵人家的样子,想人;而另一个则是穿绸裹缎,穿得相当体面,却长得又瘦又矮,头顶也光溜溜的,只有鬓角处有些黄色毛发的中年土财主,想必他就是突巴图。
突人正吵得激烈,他手里提着一只死掉的小鸡雏,如丧考妣似地哭道:“花花,你死得好惨,本来你能长到十八斤,然后每天生蛋一枚,蛋再生鸡,鸡再生蛋,你至少有两千只后代,可现在恶心肠的人却把你给踩死了,还不肯赔钱给你的主人我,这可让我怎么活啊,我不活了,就让我和花花你一起死吧!”
人满脸通红,被突巴图气得不轻,他道:“你家的鸡雏跑到了大街上,它被我踩死了,算它倒霉,我现在被你讹上了,算我倒霉!我不是不肯赔你钱,但你要价太高,我可赔不起你十八斤的鸡,我见都没见过这么大的鸡,如何能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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