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台州盘桓数日,楚云风与秦慕雪到的扬州。
这一路走来,四下里都是对梵云阁、吴越盟的赞誉之声,不绝于耳,而楚云风“江南第一才子”的美誉比起以往更加家喻户晓。
再说说南齐境内,黄振赫得知朱誉晟叛变,以同州之地归附北唐,雷霆震怒。更紧要的是,同州离东都不足百里,是进入东都的咽喉要地、东城门的屏障所在,南齐朝中上下陷入一片惊恐。黄振赫令魏恩霆亲自领二十万雄兵急于攻回同州,重置潼关防线,以保东都无虞。
军情万急,楚云风不敢在扬州城多做停留,拜别父母,领着梵云阁众亲使向北而去。
临行前,秦慕雪将雪玉门唯一男丁秦慕寒交予楚云风。
这秦慕寒是秦老爷子早年收下的遗孤,武艺超凡,行事历来稳重干练,是一把好手。又与秦慕雪情同兄妹,多年来对雪玉山庄忠心不二,算得上是秦慕雪身边的一张护身符。
十里长亭,古道微风,吹动离人几缕青丝。曾有多少英雄儿女泪洒于此,斩不断情丝、诉不尽离愁。有道是“古道西风瘦马,自此离别日,遥期重聚首,可叹是何年何月何日”。
垂柳恣意摇摆,二人静寂相立,心中各有万千思绪。云姐、秦慕寒立于两侧,目光冰冷如雪。
秦慕雪一袭粉纱,身间紫色长袍轻盈抖动,发髻中散下的几缕柔丝不时从眼前掠过,不经意间就打乱了她的愁绪,“风哥哥,此去同州千里之遥,慕雪自打与你相识至今,还未有过如此分离,慕雪只恨不能时时伴你左右。朝廷纷争历来险恶异常,从古至今皆是如此,当今朝廷形式更为复杂,你与朱大哥都乃豪杰之士,此一去,必遭奸人记恨。毕竟东都局势不如吴越这般简单,风哥哥在吴越既得钱伯父仰仗,又有楚云庄和雪玉山庄的根基为后盾,行事可不被束缚,东都却是不然,还望风哥哥万事都得当心些”,说着看了眼一旁的秦慕寒,”慕寒兄行事素来稳妥,今日我将他交付于你,陪在你身边也希望能替你分忧一二。如遇紧急,慕寒兄定会火速禀报于我,到那时,慕雪就算是不能为风哥哥排忧解难,也会千里赶至风哥哥身侧,与你同进退。”
楚云风知她心中顾虑,她对北唐朝廷历来有些绝望。自温季清揽权以来,有多少仁人志士惨遭奸吝小人构陷,无辜冤死,于是安慰道:“慕雪,你不必太过忧心于我,只是我走后,吴越诸事都要尽赋与你。吴越大军经此一役,兵力更微,南吴王吞我吴越之心只恐日盛一日,如到危难之时,你一定要与家父一道联络各方侠义之士,助吴越王共保领地。吴越安享繁荣盛世已达数百年,是数代人汗水的结晶,在我辈亦不能受战火相袭。”
秦慕雪答道:“风哥哥大可放心,吴越在战火纷飞的乱世里能享有一隅太平,都是风哥哥呕心沥血这些年换来的,慕雪定不会将此断送。”
楚云风挪步至她跟前,温声道:“慕雪,有你在,我就算在千里之外也不会有后顾之忧。”
秦慕雪脸若桃花,却是幽默的打趣道:“慕雪既在风哥哥心中有如此地位,还望风哥哥能够早日回来,迎我入门,别让我每年孤苦伶仃的独赏樱花谷的漫谷樱花。”
想想那樱花谷的绝世樱花,真是让人无限陶醉。这些年每到春花烂漫之时,楚云风都会和她嬉戏于那片林子里,确是人间极乐净土,一语回道:“慕雪,你是风哥哥未过门的妻子,深得爹爹、母亲信赖,我答应你,每年此时,我一定回来,陪你共聚于樱花谷,不辜负那片美景。”
秦慕雪一笑莞尔,“慕雪相信风哥哥”,说罢眉间似带忧思,蹙了蹙眉,小心说道:“风哥哥,慕雪心中尚有些疑问,一直耿耿不能释怀,今日风哥哥便要远赴同州、直取东都,慕雪想要告知于风哥哥,并无挑拨之意,只望风哥哥稍藏于心间,有些打算。”
楚云风揣测道:“慕雪可是要说我与朱大哥?”
“正是,风哥哥与朱大哥都是磊落之士,无愧于天地,慕雪本不该多言,可如今藩镇割据,意欲称王称帝者数不胜数,你二人之交,关乎家国,倘若有朝一日,朱大哥权倾朝野之时,想要篡朝自立,风哥哥该当如何?”,秦慕雪直言道。
正如她所说,她并不是要挑拨楚云风与朱誉晟的关系,只是楚云风一心想匡扶北唐社稷,作为一向心细的她,考虑的自然也有些长远。
他自是懂得秦慕雪的一片苦心,总是设身处地的为自己考虑,怎会有怪罪之意,长叹一声,回道:“慕雪,你说的这些我何曾没有考虑过。放眼整个北唐,各路诸侯要么太过自负,要么太过无能,可谁没有点狼子野心。我与朱大哥都怀有一颗赤子之心,既已相交,定当同心同德。当今德王贤名远播,又聪慧无比,更有不少推崇他的权臣,若能立他为帝,我相信德王定能平衡朝中权势,制约各方势力,扭转北唐颓势,成为一代明君。就算退一万步来说,倘若真有那么一天,朱大哥能够完成我心中夙愿,还天下太平,使中原不再有战事,百姓不再流离失所,万民归心,那他就算是想要改朝换代,我也相信他能够缔造出一个更加强大的王国。我楚云风要的不过是太平盛世,如果北唐真的气数已尽,再无回天之力,那我也没有愚忠下去的理由了。”
他口中虽如此说,可心中却是坚信朱誉晟不会有此心。凭他与朱誉晟那段日子的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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