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少爷闲时跟姑爷商量商量叫什么吧。”
“是啊,这是个事啊!”司马佳一本正经地想了片刻,突然觉出不对来,愠怒道,“你叫谁姑爷呢?”
孙妈吐了吐舌头,抱着孩子赶快溜了。
孙妈可恶归可恶,说的话却有道理,“姑爷”这个称谓要计较,但现下还是帮孩子起名的事比较大。司马佳花了一天的时间,翻了许多字书,预起了十来个名写在纸上,自己难以抉择,便叫从地里回来的虺圆满帮忙决定。
虺圆满倒是潇洒,把司马佳起的名匆匆看过一遍,道:“不就是个名字嘛,我看就叫‘有喜’挺好。”
“司马有喜?”司马佳念了一遍,大皱其眉,“太难听了,就算不能把名字起得多雅,至少别这么俗啊。”
“不俗不俗,”司马佳道,“我们家都是这样的名字,你看看我,圆满;我弟弟,富贵。多吉利多好听啊。”
“想都别想!”司马佳道,“我是孩子的爹,名由我来起,没你份。”
“哎,那我也是孩子的爹啊!”虺圆满叫道,“没我份你问我干嘛呀?”
“那你就给我好好起!”司马佳怒斥。
“我又没念过你那些书,”虺圆满好像也有点闹脾气了,“我起不好,你个大读书人起吧,我看能起得多好,能沾水就变龙不成?”
“你也别这样说……”司马佳看到虺圆满真要生气了,反而弱下来,道,“这样吧,大名我来起,小名你决定,怎么样?”
虺圆满得了差事,背过身去琢磨,两手握了拳在胸前一点一点,绞尽脑汁地想着:“小名啊,叫什么呢叫什么呢?”
正好孙妈在前头朝这喊了一声:“姑爷,您要有空,就把孩子的尿布洗了吧!”
虺圆满突然灵光一闪,转回身对司马佳道:“小名,就叫尿葫芦吧!”
☆、第十八回
司马佳不禁大怒。“你就是这么给孩子起名字的?”尤是司马佳这么斯文的人,也忍不住大吼道,“给我滚远点!”
马四和孙妈在那头听到,互相对了个眼,马四压低嗓门道:“早上还好好的,这会儿怎么又吵了?”
孙妈高深莫测地摇了摇头:“你懂什么!”
虺圆满还不知道怎么就被骂了,甚是委屈,道:“挺合适的呀,你看他尿那么多,每天洗多少尿布,可不就是尿葫芦吗?”
司马佳还是不接受:“滚吧,你别起了,还是我起吧。”
“凭什么呀,”虺圆满还不觉得自己有错,“我也是孩子的爹呀。”
司马佳清了清嗓子,道:“还记得我们的约法三章吗?第一,孩子必须跟我姓;第二,孩子必须叫我爹;第三,我现在想好了,孩子的名字必须由我起!就这么定了。”
虺圆满揉了揉鼻子:“就不能叫尿葫芦吗?”
“不能!”
“那叫什么啊?”
司马佳出了一口气:“今天累了,明日再议!”
过了会儿孙妈送晚饭过来,司马佳看到她,又想起她说的孩子长得太快的事,便等她离开后,问虺圆满:“孙妈说孩子长得太快了,有点异常,这是不是也跟你是蛇妖有关?”
“这我就不知道了,”虺圆满嚼着饭菜,“不过我们蛇长得比你们人快,是当然的。”
“那怎么办?”司马佳担忧道,“我可不想我的孩子被当成奇人奇事,在坊间传诵……本来连这孩子的存在,我都要瞒的,哪能引起那么大的注目。”
“这有啥了,”虺圆满道,“乡民每天过日子,能看一回新奇事也不容易,就让他们看看怎了?看完了不新鲜了,他们自然就习惯了,不当一回事了。”
司马佳还是觉得有些不妥,奈何他也没有什么办法,只得这样搁置。当晚虺圆满又留宿下来,司马佳起初跟他闹别扭,说:“我又没请你,你怎么那么没皮没脸地就赖在这儿了?还占我的床。”
虺圆满知道司马佳是个别扭脾气,并非真的赶他走,便厚了脸皮躺在床上,死猪一样搬都搬不动,司马佳无法,最后还是在他身边睡了,而且因为贪凉,还越贴越紧。这一贴得紧了,难免又撩动虺圆满,生出些事来,又发出点声音,离得近的孙妈不得不寻了两团棉花塞进耳朵,才得了觉睡。
次日一早,虺圆满和马四下地去了,司马佳看了看书,作了篇文章,逗逗孩子,想着什么名字才最好,不觉间便到了日落西山的时候。
“有人吗?”大门处传来人声。
孙妈正给孩子换尿布,便叫了声:“少爷,麻烦您去看看门口来的什么人!”
司马佳答应了,便往大门口来,出了门槛,抬头便见一个老道。这老道装扮奇怪,只见他身着一件破破烂烂打着补丁的青灰道袍,发髻里插着一根奇形怪状的木簪——仔细一看,原来是树枝——尖嘴猴腮,两撇胡子,眼睛溜圆,四肢短小,手拄着一根摸得油光发亮的木拐杖,拐杖比他的人都高。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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