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我虽不是人,但在人间过了这么些日子,也算看出来了,”虺圆满道,“每日劳作,难得休息,总是为了家人把自己修炼得很坚强,什么都要管,什么都要愁,没有时间伤春悲秋,没有空闲一蹶不振,因为还有一大堆事情没做。即使前路再难,也得硬着头皮走……这就是寻常的百姓,比谁都弱,比谁都强。”
虺圆满一边说着,一边把背上的孩子往上托了托。司马佳看着他,第一次觉得,自己读了十几年书,其实竟然什么都不懂……
第二天一早,他二人带着孩子离开京城。出了城门,走出一段,司马佳忽然站住,回身望去。
他看着远方京城巍峨的城墙。在朝阳之下,他看得那般用力,就好像要看透墙壁,让目光飞快地在正中大街上穿越而过,直达金殿。
“清儿!”司马佳抓住儿子的双肩,让他和自己面对同一方向,“你记住了,这就是京城!总有一天,你会回来,在这里登上榜首,在这里大魁天下!”
☆、32第三十一回
三月三,荠菜开花上高山。
北方的荠菜花又比家乡开得迟些。在回乡途中,虺圆满和司马清爬高下低,摘花采草,尽享游春之乐。又为了拔荠菜,跑到人家家田埂上去,险些被当成贼打出去。
司马佳对于虺圆满是不指望了,但孩子还小,可不能让他就这样猴儿般地长大,于是不等到家,在路上,就开始了教育。
“清儿,以后不可以这么疯了,知道吗?”司马佳拉着儿子说。
“为什么?”司马清睁着无辜的大眼问。
“因为读书要能坐得住,你现在就得开始练坐得住。坐不住的人,书是念不到心里去的。”司马佳很是认真。
“阿爸就可以玩。”司马清道。
“阿爸不用念书。”
“那我也不念书。”司马清丢下这句,就要走,被司马佳气得一把抓住。
“你是我的儿子,你不能不念书!”司马佳厉声道,“要是不想念,就等着挨打吧!”
司马清从未见过爹这么凶的样子,吓得扁了扁嘴,竟然哭了。虺圆满一听见儿子哭,就赶快过来把孩子抱走了,司马佳追在后面喊:“小小年纪,连骂都不能骂,养得这般娇气,这怎么能行?”
司马佳却忘了,他小的时候,可是更加娇惯的。虺圆满只说“回家后再读书不迟,这还在路上呢,急甚么!”司马佳却是一腔心血都转移到了司马清身上,每日路上边走边口授经文,晚上还要检查背诵,恨不得儿子明日就中状元才好。司马清天资聪颖,但比起读书,更加好玩,所以常惹司马佳生气,司马佳若是真的气急了要下手打孩子,虺圆满一定会冒出来护着。
一家人就这么热热闹闹,一路还算平安地回了乡,司马佳提出先去马智家看看再回家,虺圆满无甚意见。只是,去马智家扑了空后,司马佳还是犹犹豫豫的,不愿回沅村,虺圆满看出不对,问道:“别人都是归心似箭,恨不得马上到家,你怎么到了家门口,却不敢进门了呢?”
“你还不知道?”司马佳道,“我是村里唯一的举人,家家都知道我入京赶考去了,还指望我变成个官儿回来呢,这下别说我官没做上,连试都没考成,这可怎么交代?别人倘或问起,我哪好意思说?真是愁死我了。”
虺圆满道:“别人问起,你心情好就实话实说,懒得回就啥也不说,怎么着了?你还怕在他们面前丢脸?你就算没当上进士,也是这村里最有功名的人了,比他们好出十万八千里去,你还去过京城呢,难道还怕他们那帮泥腿子?”
虺圆满这个泥腿子,去过了一趟京城,好似腰杆也硬起来了,挺胸抬头说话不喘气。司马佳道:“我可是以舞弊被革名的,回乡后也不能以举人身份就职。这消息迟早要传进村里,大家知道了,我有什么脸面?就算是庄稼汉,也知道舞弊是下三滥的玩意,我又解释不清。”
“你解释不清,我去解释!”虺圆满拍胸脯道,“一个笑你,我去解释一次,十个笑你,我去解释十次!沅村才多少人口?我每日解释个一百次,便连稻叶都知道你的清白了,怕啥怕啥?”
司马佳真是不明白,虺圆满那种会感染到旁人的天真是从哪里来的,这个蛇妖,大部分的时候与人一般无二,但有时说的话,却比小孩子还单纯。司马佳不忍心打破这种单纯,便笑道:“好吧,那我可就靠你还我清白了。”
“好说好说。”虺圆满笑眯眯地,伸出一只手来,司马佳便牵住。他倒也不是真的指望虺圆满帮他在乡亲中解释清白,只是觉着有这么个依靠,心里好受许多,再说,不管怎样,总要回去那个家的,司马佳也没有什么别的地方可回了。
于是虺圆满背上背着儿子,手里牵着司马佳,高高兴兴,欢欢喜喜,踏上了回沅村的路。
孙妈见主人回家,欢天喜地地迎接,打了水给他们洗去风尘,又准备吃食,看到司马清,赞道“好小子,又长大了!”
司马佳把从京城带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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