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已经算是偷袭了。
锦颐一点也没怪罪孙连仲的意思, 毕竟, 现实生活里,就是不会有人提前告诉你的。
轻而易举的躲过孙连仲的拳头,锦颐迅疾伸出手臂,用手肘处死死卡住孙连仲的脖颈,以左脚为支撑,猛地一个用力,“砰”地便将孙连仲摔得匍匐在地。
列队里的士兵们看着锦颐再一次将孙连仲给打趴下, 不约而同的倒吸了一口气——
孙连仲是一排的排长。他经过多年的训练, 他受过战争的洗礼, 他在他们这群人里,几乎就代表着他们的最高水平了。
但是,他被他们瞧不上的女连长给打趴下了。
锦颐活络了一下手腕,像是看不见他们的表情一样, 从始至终都是一副笑意盈盈的模样, 恍似将孙连仲这样一个健壮的大男人三番五次的撂倒在地,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还继续吗?”锦颐问道,十分大方的再给了孙连仲一次挑战的机会。
一直站在一旁观战的韩越,瞧着孙连仲脸上懊恼的羞红,都快透过他那黝黑的肤色表露出来了,心里也说不上是个什么心情。
他既欣喜于锦颐自己给自己找回了脸面和场子, 又担心这看着挺机灵的士兵真就这么想不开,都这样了,还上赶着要去锦颐手底下找揍。
其实,他是完全可以体会孙连仲现在的心情——
在学校训练的时候,每每和锦颐对打,挨揍的多半是他。
实际上,在韩越的心里,锦颐这个人,从来就是个强人。在他们步兵队里,便只有她是敢三五不时的去找着李连长对打的。
虽然她的身上时常受着伤,甚至她的有些伤,连他们这群大老爷们看了也觉得挺唬人的,可平心而论,这个步兵队里,只有她的格斗术是进步最快的。
从前训练的时候,他和她对打,凭借着男女间天生的力量差距,他几乎不怎么用力便可将她轻易制服。可等到了后来,几乎全程就变成她单方面的压制了——
大家都有训练力量,倒不是说她的力量便能轻轻松松的赶超男人了,而是她学会了找巧劲儿,学会了用另外的方式以力制力。
在这一点上,没有几个人是能赢得过她的。所以旁人同她较量,多半都是像这时的孙连仲一样,都还没彻底展开拳脚,便被她一把撂倒在地。
当然,一开始他的心里也很不舒服。也不是说他看不上锦颐,而是他心里就总觉得自己叫一个女人给打倒了,不太像那么一回事,就开始暗暗在心里自己跟自己较劲。
及至后来,听说了李连长同锦颐对战的时候,十次都有六七次是落了败,他才真正是被锦颐给“打”消了所有的念头,只剩了加训格斗的习惯被保存了下来。
匍匐在地的孙连仲,并不知道连里新来的副连长正心思复杂的担忧着自己。事实上,他感受着连里战友们惊诧的目光,虽然感到脸上羞得一股燥热,却并没有要继续去以硬碰硬的想法——
假如说,他一开始还能用自己没有用尽全力的借口去为自己开脱,那么他之后那虎虎生风的两个拳头,便足以让他看清锦颐真正的实力了。尤其,他最后那一下,理论上并不光彩。
并不将身上的刺痛放在心上,孙连仲双手支撑在地,“哗”地一下便从地上跳了起来。
他也不回答锦颐先前的话,双脚刚一落地,立马便对锦颐敬了一个礼,身体站得笔直。
“连长。”他大声而又真挚地对锦颐喊道,神色淡然得像是什么也没发生过,他从一开始便对锦颐的身份十分信服一般。
“你不在意我是个女连长啦?”锦颐挑眉。
“只要有能力带领红七连取得胜利,连长同样可以是女人!”孙连仲没有片刻的停顿,中气十足的喊道。
他并没有说假话。
他不是一个迂腐、顽固不化的人。虽然他同样对所谓的“女人”有着一个刻板的印象,但军队里、战场上,最看重的,依旧是能力。
“归队!”
锦颐也是看出了孙连仲眼里的诚挚,这才没有再对孙连仲多作为难,望了他一眼后,便直接让他回到列队里去了。
“现在……”孙连仲归队之后,锦颐的目光在列队里的所有士兵身上扫了一圈,“还有人心里不服气,要问我凭什么来当你们的连长的吗?”
沉默半晌,锦颐见队列里的战士们都有些悄悄地屏住了呼吸,却始终没有一个人再吱声,便笑了下,说道:“看来是没有人了……那么,现在就轮到我来问你们问题了……”
锦颐“唰”一下就敛起了面容上所有的笑意,利刃一般的目光,不断逡巡在列队的每一位士兵身上。
最终,她的眼神定格在列队的中央,她大声喝问道:“告诉我,进入部队的第一天,教官教你们的第一句话是什么?!”
“服从命令!听从指挥!”
他们是新兵里的精兵,他们训练有素。这样的一句话,他们曾喊过无数遍,所以现在喊起来,便也格外的整齐。甚至,这一百二十位硬汉的吼声,可以称得上一句震彻云霄。
“服从命令、听从指挥,看来你们都懂。”
大体所有的士兵,在刚进部队的时候,都是不喜欢像李孟辉那样严苛粗暴的训练的。可是,李孟辉在训练新生的时候,有一句话没有说错——
“兵,不练不精。不打你们,不骂你们,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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