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兵和盘二狗站在山岗上,看一道巨大的黑影从树林里闪出,几个跳跃,朝这边扑来。唐兵之前见过鬼狒狒,倒是没那么害怕,盘二狗却吓得坐在了地上。黑影对他不屑一顾,几个跳跃一闪而过,奔至汽车边,将长臂下夹着的一个人撂下。没等他们反应过来,黑影又飞快地闪过了,几分钟后,又闪现了,腋下挟着一个人。这次,看清了,黑影腋下个人是老三。
他俩头昏眼花看着这一切,直至黑影消失得无影无踪,才回过神,跑了过去。
昨天,三个大男人找到半夜,最后筋疲力尽才回汽车里窝了会,今天一大早又起来分头找。
唐兵在附近转悠,正好撞上来接老三的盘二狗。
看到地上地上蜷曲着一对男女,唐兵不敢耽搁,扯开嗓门叫来老顾和王子强,将两人搬上车,开车跟着盘二狗风驰电掣冲到泽子坪。
到了盘家院子外,停车,唐兵下车奔入屋里,惊慌失措地叫囔:“盘师公,救命,救命呀……”
盘师公“嗯”了声,慢条斯理道:“把女娃放里面床上去。”
唐兵急忙回头去抱下宋文韵,进屋放到里屋的床上。
老三已经清醒,但身子还是软绵绵的,全身上下都痒。他拿出嘴巴里那块臭烘烘的东西,仔细看,赫然就是丢失的护身符!他不及细想,顺手塞进口袋里,边抓痒边摇晃着进屋。
老三软绵绵地靠在火塘边的椅子上,浑身奇痒难忍。听到动静的盘阿婆蹒跚而至,看见这般情形,抢上前一把捧着老三脸左右端详,泪涟涟地道,“我的孙儿啊!”
“阿婆,没事,就有点痒。”老三故作轻松地说。
“痒什么痒!这是中了瘴毒!”盘阿婆踮着小脚几步奔至里屋的门口,大声吼,“老东西,你给我出来!你要不把我孙儿救活,我,我跟你......离婚!”
正进门的盘二狗一脚没踩实,踢上半尺高的木门槛,幸亏慌乱中抓住了门框才没栽倒。盘阿婆,您这是毁三观啦!太彪悍了!
盘师公正在里屋施金针,用刺身术法替宋文韵解毒,闻声也是手一抖。他老脸一热,冲外屋厉声道:“鬼喊什么?那臭小子死不了!把火上的茶倒一碗给他喝。”
盘阿婆哆哆嗦嗦去倒茶,盘二狗忙抢在前面,“阿婆,我来,我来。”他是盘师公差人打电话找来的,风风火火跑来,还不明就里。
火塘上吊着的砂罐里在煮茶,味道怪怪的,没有丝毫茶叶的芳香,却有股鬼针草的涩味。
鬼针草盘二狗知道,这草到处都是,煮熟了,可以喂猪,但从没听说有人泡茶喝。师公祖不会穷得连茶叶都喝不起吧?他大是心痛,打算回头背一蛇皮袋茶叶来孝敬盘师公。
老三浑身火烧火燎很不得劲,恨不得将身上的皮剥下来。他忍住奇痒,接过唐兵倒来的热茶,急不可耐地大喝一口,烫得鬼喊鬼叫。
盘阿婆见状,上前拍着老三的后背,我的心肝、我的孙儿地叫唤。
几分钟后,盘师公出来了,冷哼一声,去神龛前烧了香,拜神。
老三端碗在嘴边吹了吹,闭上眼喝了一大口。茶水黑乎乎的,杯子脏兮兮的,看上去就倒胃口。
这哪里是茶嘛,根本就是毒药,又苦又涩,喝了立马想吐。老三装模作样地称赞:“阿公!这苦丁茶真好喝。”
“不是苦丁茶。是药,专解瘴气的毒。”盘师公烧了香,坐上椅子专心摆弄竹烟杆,“茶里除了鬼针草,还放了蚯蚓。”
“蚯蚓!”老三刚想说什么,感觉小肚子一阵比一阵紧,里面好像翻江倒海般,急忙捂着肚子夺门而去,奔茅坑里拉得天昏地暗。茅坑又小又简陋,几根圆木架在粪坑上留出一条缝,臭气熏天。
老三从茅厕出来,头昏脑涨腿发软。
“那座山谷叫蛤蟆坑,常年有雾,山里又有溪流,阴气重,是恶鬼居所,一般人都不敢去。现在搞旅游开发,来来往往的人多了,阳气旺盛,冲淡了那里的阴气。要不,你们早没命了。”盘二狗说。
“有这么夸张吗?”老三不太相信。他慢吞吞进了屋,一屁股坐在火塘边。身上的痒意渐渐消散,可血痕犹在,衣服上也是斑斑血迹。
这次深入蛤蟆坑的遭遇太过诡异,他一时想不透其中的奥秘。想了想,他把口袋里的护身符拿出来,递给盘师公。
盘师公抚摩着令符,竟老泪纵横。睹物思人,他与钟阿满师徒情深,这会,他想起了过往的许许多多。
老三陪着唏嘘。好半会,盘师公问:“令符是在哪找到的?”
“这个,这个,也不算是找到的。”老三提及早上的怪事,“是一个像猴子样的大怪物塞到我嘴里的。是这个怪物把我们从五鬼谷抱出来的。”
“是鬼狒狒。”盘师公将令符递给他,“你留着。那只鬼狒狒是你义父当年救活的,那时,它还很小。”
“我们第一次就遇到过它,当时,它差一点掐死我。”老三恨恨说。果然是鬼狒狒!
“你这不是没死吗?上一次它看到了你身上的令符,所以放了你。令符有你师父的气味,这畜生有灵性!”盘师公把令符放鼻子下闻了闻,“是鬼狒狒的口水。这畜生的口水可以化解瘴毒!”
原来如此。老三恍然大悟。义父当年救下小鬼狒狒,并跟它混熟了,鬼狒狒能感受令符上义父的气息,所以,三番五次帮自己。
不对,令符是被人偷走的,怎么会到鬼狒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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