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真是太好了,我冒着大雨赶来这里,就是为了见慕非一面,不知道...”古月尘面露喜色。
“哦,当然,您先在这里稍等一下,我先去告诉父亲和慕老师一声。”刘曦芸并没有贸然带着古月尘进内屋。
古月尘点头,刘曦芸便转身离开前厅,向里屋走去。她穿过中堂,绕过天井,来到桩靶室的门外,就听见里面“噼里啪啦”打桩的声音。她用力敲了敲门,大声喊道:
“老爸!慕师傅!开下门。”
打桩声消失,门打开,露出了刘父那张粗犷的脸,他略显不耐烦地说道:
“干什么啊?没看到我和你慕师傅在忙?”
“老爸,有人要找慕师傅,现在正等在前厅呢。”
“啊?谁啊?”刘父疑惑地回头看向屋里的慕非,慕非似乎也并不清楚,只是一头雾水地看向刘曦芸。刘曦芸略显凝重地说道:
“是我老板啊,古月尘古老板。”
“诶?你老板找老慕干啥?”刘父更加疑惑,他再次回头看向慕非,却见他脸上的疑惑早已消失,多了一丝苦笑,似乎早就料到了会有这样一天,全身上下好像卸下了什么,轻松了许多,但又好像瞬间愈发苍老了许多。
“老慕啊...”刘父活了这么多年,慕非如此明显的情绪波动,他怎么可能看不出来。显然,这慕非和那古月尘之间是有一些事情的。他走近慕非,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
“你去前厅去吧,我就不跟着你去了。”
慕非点头,穿上外套,迈出了房间,步伐略显缓慢地向前厅走去。刘父靠在门框上,看着他一步步走向前去,好像再次鼓起勇气去面对什么一般,那背影忽然比泰山还要宽阔,只是那苍老佝偻的轮廓,还在诠释着岁月对这个男人的洗刷。刘曦芸想要抬脚向前,跟上慕非,却被刘父阻止了。
“丫头啊,让他去,咱们不要打扰他们,你慕师傅,是个有故事的人啊...”他轻轻叹道。
前厅,古月尘已经让小刘回车上等他,他独自一人坐在前厅摆放整齐的太师椅上,端着刘曦芸刚刚给他泡得茶,慢慢品着。从不离身的手杖悄悄靠在了一旁的茶几边,大衣的一侧被大雨淋湿,还没干透。门外的雨势没有变小,反而越下越大,飞檐上流下一连串的水珠,滴滴答答敲打在青石板的路面上,击打出凹凸不平的弧度。这一幕,格外地宁静,似乎在诉说着“禅”字的意味,但此刻古月尘的心境,却与宁静地禅宗扯不上关系。
身后传来脚步声,古月尘并没有回头。直到那脚步声绕过屏风,来到前厅,站定在不远处,古月尘依旧一动不动。谁也没有先开口说话,一个坐着,一个站着,一个听着,一个看着,他们在等待,等待一个开口的良机,就像在等待多年之后的重逢一般,不急不躁,带着早就做好的觉悟,无怨无悔。
过了好久好久,古月尘终于放下手中的茶杯,站起身来,转身面对来人。当他抬眼看向面前的慕非时,他的鼻翼颤动,面颊开始抽搐不已,嘴角抿着,压抑着内心翻江倒海的强烈情绪,略显苍老的眼中雾气重重,身子也在轻微的颤抖,不得不抓住手杖,支撑着自己的身子,不让自己倒下。
“大,大哥,你怎么...”他说不出话来。面前的慕非带给他太大太大的冲击,他苍老不堪的模样,他佝偻的身躯,他布满皱纹的脸庞,花白的头发,没刮干净胡茬的嘴角,哪里还有当年意气风发的模样?那个永远深刻刻在脑海里的慕非,应当是永远是高大健壮,沉着冷静,充满才华的大哥,为何岁月,将他最最敬爱的大哥变成了这幅模样?古月尘内心在质问苍天,可是苍天却不会给他任何答案。
“老三,好久不见了。你还是很年轻,我却老了。”他的声音很平淡,并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仿佛在诉说着无关紧要的事。
“大哥,大哥!你怎么,变成这幅模样了?”古月尘痛心疾首。
“二十三年了,我们难道不该向天低头,承认自己老了吗?今年我已经六十岁了,被生活的苦难折磨二十多年,难道还能不老吗?”他低头苦笑道。
“大哥,你不该在这里,你知不知道我找了你二十多年,为何要这样避开我,只是一个人,带着二哥的孩子,过疾苦的日子?为何不来找我?又为何不让我找到你?”他连发质问道。
“因为我失去了勇气,失去勇气的同时,我失去理想,失去了事业,失去了爱人和孩子,失去了最要好的兄弟,我失去了太多太多,我的世界崩塌了,我需要时间,来洗刷自己的哀痛,否则,我只能是一具尸体,行尸走肉。时间给了我愈合创伤的机会,二十多年了,我还是走过来了。当我答应小川,让她进娱乐圈的那一刻起,我就做好了被你找到的准备。今天这样的情况,我心中已经预演了无数遍,如何?老三,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大哥,你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为何不来找我?哪怕你再也不愿进这个圈子,你也可以来找我,我会帮你的,你知道的。还有华夏,华夏不是我一个人的,是我们三个人的,我...”
“古月尘!”慕非忽然低吼出声,眉峰皱起,显然已经恼怒起来:“你是不是还要践踏我最后的尊严才会罢休?我慕非,是不是一个非要依靠着你,依靠着别人才能活下去废物?我害死了我的家人也就算了,我还连累了二弟啊!我害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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