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锁停下筷子,问道:“大师姐……你同别人讲话也是这么少吗?”
金铃慢慢咀嚼,吞下之后,方道:“我与寒儿莲儿这几年说的话加起来,或许不及认识你之后见区区几面讲得多。”
银锁道:“真的?”
金铃点头道:“不错。”
银锁嬉皮笑脸:“大师姐对着我便这么多话,为什么?是见我可爱吗?”
金铃笑了一下,道:“你与她们不同,与我却是一样的。”
“嘿嘿,大师姐果然是识货的。”
金铃道:“快吃,过不多时就要有人来收碗了。”
“大……”她的声音戛然而止,金铃塞了一块萝卜进她的嘴里。萝卜香软润滑,咸香之中带着甜味,银锁再舍不得说话,当务之急是好好尝尝这味道。
金铃道:“你一直拉着我说话,我哪有第二张嘴吃饭?”
银锁眯着眼睛看了她一会儿,贼兮兮地笑出了声。
两人各自闷头苦吃了一阵,金铃忽道:“你何时能再带我去见见师父?他最近好吗?”
银锁道:“好坏不由我说了算,过几日我再带你进去。你吃完了?”
金铃举了一下桶,给银锁看干净的桶底。
银锁惊道:“你为什么吃得这么快!你明明就慢慢吞吞……”
金铃道:“吃着吃着就吃完了,外面有人来了。”
银锁板着脸道:“我听见了,明晚见。”
她往后一个空翻,翻到窗边,一个闪身就不见了。
几乎是同时,春姐推门探头进来,悄悄说了一声:“小郡主?”
金铃把手上饭碗丢到桶里,免得春姐起疑,道:“我醒着,吃完了。”
春姐笑着点点头,进来把碗筷都收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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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银锁失约,只来得及跟她说一声,便消失了好几天。
她这一等便等到了年后,一日回屋,终见桌上糕点又不见了,知是银锁来了,重重叹了口气。
环顾四周,没见到人,不由说道:“我到底是养了个人,还是养了只猫?”
说话间便有一瓶丁子油坠到她面前,银锁从她头上倒吊下来,不服道:“大师姐什么时候养我啦?”
金铃笑道:“你若不做你的影月右使,到乌山来,定可养你。”
银锁道:“大师姐说笑呢,你的乌山少主做不下去,尽管皈依圣教,不但教主亲自替你施洗,肯定也能委以重任,说不定还能混个旗主当当。噢,大师伯若一起来,肯定直接做法王。”
“法王是做什么的?”
“护法传教的,多的不能告诉你。”
金铃不同她开玩笑,敛起笑容,道:“还好吗?”
银锁摇头道:“不好,我想吃糖。”
金铃温声道:“我去顺点给你,你可别跑了。”
银锁抱膝而笑,道:“有糖吃,我可不跑。”
金铃拿了糖回来,银锁已拿出刀来细细擦拭,金铃拿过剑和灯,坐在她身边,两人都不说话,气氛却是难得一见的恬淡。
两人各自擦完刀,银锁起身就要走,金铃挑眉道:“你就是来找我擦个刀?”
银锁笑道:“我怎会忘了?今晚子时,我来找你。”
子时银锁如约而至,进了金铃的房间,金铃却不在床上,感觉却是在周围,她轻轻咦了一声,唤道:“大师姐?”
忽然猛地回头,发现金铃正站在她不远处,她拍胸佯装被吓,道:“大师姐,你戏弄我!”
金铃却道:“我是不是学得挺好?”
“是是是,出发吧。”
两人潜入皇城之中,须臾便来到向碎玉牢前,向碎玉没什么大变化,只是淡淡叮嘱她好好练武。
金铃点头称是,心里却想:“我这应也算是在练武吧?”
狱卒换班,只够说上几句,两人又不得不离开。金铃道:“我总觉得师父有许多话要交代给我,若能说久点便好。”
银锁取笑道:“大师姐不知足,这山望着那山高。”
二人终须分别,金铃回屋睡下,本已睡着,又忽然惊醒,披了衣服起身出去。夜晚露重,园中寂寥无比,她走了一段,心有所感,往汤池走去。
汤池门口守着小婢子已然不见了,她心里却油然升起一种“银锁在附近”的感觉。
她推门进去,云蒸雾绕,但是一个人也没看见。她朝里张望,只听银锁娇声道:“大师姐,热气被你放跑了。”
银锁一说话,金铃便听出她又躲在房梁上,抬头道:“你是耗子吗?天天都躲在梁上。”
银锁怒道:“难道我能大摇大摆走在下面吗!”
金铃道:“下来吧。”
银锁撅嘴:“大师姐扭过去。”
“好,我不看。”她背过去,只听扑通一声,银锁果然钻进了水里。
“你……”
银锁被人抓了个现行,嗫嚅道:“这个时间什么人也没有,借我洗个澡怎么啦……”
金铃越往池边走,银锁缩得越是低,褐色的头发散在水肿,在乳白色的水中更加明显。
银锁急道:“大师姐怎么还过来!”
金铃正色道:“没见过你不带那些璎珞首饰的样子,认个清楚,免得他日相见不识得。”
她随手剥了个皂荚,揉在银锁头上,银锁却在心里不住念叨,幸好水下看不清,否则该担心被大师姐全部看去了,还是担心大师姐看到锁链?
又转念一想,大师姐尚不知晓,还可当做她从未看过我全身,从前她诚然是看过,但念在我当年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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