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花肉切石榴籽大小的丁,肥肉部分切的略大一些,瘦肉部分稍小类似干绿豆大小。网一刀一刀仔仔细细切完以适当的略剁几下,这便是细切粗斩。接着加葱姜碎末加水和料酒,顺一个方向搅,水分完全吸收后后加盐一点点白糖用来提鲜;最后加比较浓的水淀粉再搅,搅完后捞起一把把摔在盆里。烧一大锅开水,肉馅团成丸子温水下锅,这样的丸子会漂浮在水面不会下沉。中大火将水煮开,撇去沫子,加上姜片葱段,再用大白菜的叶子盖在狮子头上,使狮子头不露出汤面,然后换砂锅转文火炖两个小时。汤中加一点盐一点糖,煮好后葱姜白菜叶捞出,菜心入原汤汆熟后和鲜嫩的狮子头一起在砂锅底荡漾着。
现在苏三面前就摆着煮好的狮子头,汤清肉嫩真正入口即化的狮子头,正是王妈的手艺。
王妈有点紧张,手绞着围裙,看到苏三低下头去深深地吸口气,然后拿起汤匙喝了一口汤。
嗯,太棒了,王妈你真厉害!太好吃了!
王妈欣慰地笑了,干枯的脸上硬生生地扯出几缕笑纹,她大概也察觉到自己笑起来很难看,急忙伸手捂住自己的脸,无奈地叹口气:老婆子笑起来比哭还难看,苏小姐没吓到你吧。
王妈,你的脸到底是怎么弄的呀?我看像是疤痕?
是有点小伤疤,后来遇到那些日本人,他们在我脸上做试验,又是切又是割的。有的神经也被切断了,你看我这只眼睛,经常睁不开,就是神经不好使了。
王妈,那你是哪里人啊。狮子头做的这么地道这么好吃,是扬州人?
河东的哥哥去啊远方河啊西的妹妹来送郎呀,杨柳叶子青啊谑,七搭七哪崩啊谑,杨柳叶子松啊谑。王妈忽然哑着嗓子唱起了扬州小调,她声音嘶哑,唱的却很认真,眼睛中有一种别样的神采。
真好听,王妈这歌叫什么名字?
叫杨柳青,我们小时候都会唱,想想我自从十二岁离开家乡就再也没有回去过,如今已经二十年了。
王妈感慨着,掏出帕子擦擦湿润的眼角。
啊?苏三愣住了:王妈,你今年才三十二岁?
苏三睁大眼睛看着眼前这个皱纹细细密密分布在脸上,如同蛛网密布的老人,她竟然只有三十二岁?
王妈这才意识到自己无意中说错了话,急忙含含糊糊地说:我受过伤,脑子有些不清楚,自己多大岁数都记不清了,三十二岁?我哪有那么年轻,呵呵。
她还是在笑,可是笑意却没有深入眼底,那双清澈如水的眼中笼罩着一层浓浓的忧伤。
苏三知道她在强颜欢笑,便低头认真地吃狮子头,吃了一会,抬头问:王妈,扬州离上海很近的,罗隐可以帮你找家人,你想不想跟我们一起回去?
王妈急忙放下擦泪的手,将手帕藏在袖子下,惊喜地问:真的吗?苏小姐可以带我一起走?
当然啊,你在这里也是孤苦无依的,不如回家乡找到亲人有人照顾,王妈,你叫什么老家在哪里?我让罗隐现在就打电话回去帮你查。
我王妈欲言又止最后还是低下头去,我原来叫什么都忘记了,这里,受过伤。
王妈指指自己的脑袋。
这样啊,苏三叹口气,王妈真是太可怜了,自己叫什么家住哪里,连年纪都忘记了。
王妈,你唱段京戏呗,你不是懂京戏吗?上次好不容易看一次戏结果出了事,真是晦气,我都没听出味道来呢。
小姐,我这嗓子跟破锣似的,也就你不嫌弃,好,我唱一段昆曲吧。
王妈被苏三勾起了心事,一时兴起站起身来,对着苏三微微点头,便唱了起来:
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以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朝飞暮卷,云霞翠轩,雨丝风片,烟波画船。锦屏人忒看的这韶光贱!
此刻她整个人气质都变了,那张满是皱纹的脸上也笼着一层圣洁的光,那神态和眉眼,让人忽视了她粗哑的声音,苏三击掌叹道:太美了,王妈你唱的真好。
王妈掩口笑道,眼中隐隐有几缕娇羞:我这老鸹嗓子,小姐莫要笑我。
则为你如花美眷,似水流年,是答儿闲寻遍,在幽闺自怜,转过这芍药栏前,紧靠着湖山石边。和你把领扣儿松,衣带宽
忽然门外传来一几句昆曲唱词,王妈脸色一下子就变了,急匆匆就往里屋走。
没等苏三反应过来,季太太甩着帕子推门走进来,笑道:我在外面听里面唱的热闹,一时间嗓子痒痒,也跟上一段,怎地唱曲儿人脸皮这么嫩,见我来反倒走了。
苏三急忙请季太太坐下,刚要招呼王妈倒茶,可是想到方才王妈明明是躲出去,便拎起茶壶说:季太太先坐着,我去倒茶。
不用,不用,我就是来请王妈去我们家帮忙做几样小菜的。季太太看到桌上的汤碗,忽然低下头,深深吸口气说,苏小姐真是好福气,王妈做的狮子头真是一绝,我家老季也好这口,这不,央我来请王妈去一趟,工钱嘛,定然会给个好价钱。
王妈和我只是偶遇,我做不得她的主。苏三微微一笑,王妈好像身体不太舒服,怕是不方便过去吧。
昨天王妈已经明着拒绝了刀妈妈的建议,为此今天都没去刀家菜馆做事,苏三只能帮她挡一下。
身体不舒服?那我送王妈去医院看看吧,这个年纪有病可不能拖的。王妈既然来到我们县就是我们县的百姓,我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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