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冥拍了拍手掌。
异能小队拖着几个血肉模糊的人上来,简单粗暴的当众剥了他们的上衣,丢出一排零散武器和药剂。
“摄像师来个特写!”手指那些人的光脑,通过放大的屏幕,现场再度疯乱。
“是军部的人!”有行家认出光脑配备上的特别印迹。
“联邦要向我们复仇吗?”惊恐,难道是因为他们之前的暴乱。
摄像焦点移动,地上的一排东西被刻意放大,可以清晰的看清瓶身上的文字与编码,以容家为首的人齐齐变脸。
“破元药剂!”仇未染手指掐进血肉里。
荒芜星人不认识,可有传承的药剂家族同时面无人色,通过电视直播,许多人把视线盯到地上的一堆物品上,想要看出个子丑寅卯来。
“这是破坏大脑中枢让人智障的药剂。”夜冥薄凉解析。“他们混进r市,想对学院实施轰炸。”
分享的大屏上出现一段插播,正是这群人偷偷围在太谷学院四周,对门卫痛下杀手的场景,手法极为狠辣,招招致命穴。
“我可以很遗憾的告诉你们,他们不是军人。”脚踩在一个晕迷者的脑袋上,拔刀割开那人头皮,血液腥臭四散,那味道比粪坑还要高两个等级。刀转了转,用布在血液里抹了下,快速闪开。
那人青筋暴起,猛然睁开乌黑大眼,嘶吼着从四肢到脑袋慢慢化为血水。
胆小的孩子扶着座位呕吐不止。
夜冥已经摊开手掌,把布绢呈像放大,米粒大小的黑色物体突兀在红白色之中。
许多人不由自主的站了起来,看直了眼睛。
“芯片,他们的脑子里被植入了芯片!”有人惊叫。
“他们不是人!”
被植入芯片的人已经变成了机器,他们只是拥有人类身体和智慧的怪物。而被植入芯片的前提条件,就是智障,脑中枢破损。
魅影眼神幽暗,手指紧握成权,暴戾海啸般冲刷他的理智。
大屏切换了一个场景,镜头对着晕暗的灯光,里头有两个人的对话。
“没有错,305人,一个不少。”
“离鄂莽星还有十分钟,做好交接准备。”
而后是人影晃动,画面不停在地面与灯光上偏转。
均匀的嘀嗒声,镜头偏了偏,画面里出现无数推车,一个人被推着上了一台仪器,机器注射药物,脖颈上被打上痕纹,再被转送推出门。
台上的一百多号人面色青白得站不稳脚跟,当初他们只是在屠杀开始后反击的,并不清楚事件的真正起因,现在亲眼目睹,由身到心的一阵后怕。
拍摄一直到有人喊出星盗,屠杀逃跑,反抗,血洗,最后停在最血腥的地方。
联盟和星盗勾结的有力证据,摊开在众人眼前。
“居然是这样!”万弘喃喃。
想起离开了十年的父亲,心如刀刺。
父亲不是自己fēng_liú快活忘了他们的死活,真相是这样,可他宁愿从来都不知道。毫无意识的,眼泪积蓄溢出眼角,自欺欺人的腹诽着,其实他一点都不伤心。
荒芜星历史中的传奇人物,被人弄成了怪物,以前种种一切就如一场精心设计的恶意玩笑,讽刺嘲弄着他们的无知与卑微。
他们的生命任人肆意玩弄,被抛弃、被放逐、被圈养、被争斗、被鱼肉……
可笑的是,他们还茫然不知的感激政府的良苦用心,天真的以为拥有足够的能力就能够鱼跃龙门。所谓富甲一方争霸星际,统统都是谎言,他们一直在坐井观天。
没有人比琼斯更为震怒,他的祖祖辈辈一代又一代,统统都是移民,他们一族一直以移民为荣耀,以离开荒芜星为目标。他冷笑梦想天堂高楼坍塌,理想中的庞大家族竟是一堆森森白骨和芯片怪物,他无法接受这样冷酷残忍的现实。双目失了聚焦,开合的唇中发出声声嘶哑哀泣,颓废怆然摊倒在赛场。
“为什么!”
“联盟为什么要这么做?”失声痛哭的人悲鸣喊叫。
“我们也是人啊!”
“不喜欢我们为什么要让我们出生,为什么不一开始弄死我们?”
浑身发冷,易简简想到了晶晶,那群人里没有她。
想到那个猫人女孩儿被搬山手术台,供人切割分解,她就止不住心胆发寒。恨意凌迟着五脏六腑,那种被当小白鼠玩弄的心情啃噬,令她恨不得毁掉一切。
权势的交割跟他们有什么关系,他们只是孤儿,只是生来就没有人疼爱,不被人关心而已。他们已经足够可怜,为什么还要糟蹋他们的内心?她恨!恨那些肆意制造生命又不负责任的父母,恨慈善嘴脸蒙骗弱者的权利者,恨一切狼心狗肺无品无德贪婪无耻的阴谋家,更恨自己活得太没心没肺。
忍让、随波逐流、随遇而安,只是想要有个安宁的住处,她从来都不贪心,可又怎么样。麻痹自己不在乎,不是解脱,也不是超脱,而是没有止境的噩运。
回忆起来,她一直是一个懦夫,一个祈求温暖幻想幸福的白痴。她从来没有认真的去面对现实,她总是在想着过一天是一天,从来没认真思考过问题的根本在哪里。
荒芜星全球处在浓浓的化不开的沉痛里,吊唁他们黑暗可笑的过去。彼此仇视的人相携交握,幡然醒悟过来身边的敌人才是真正可以依靠的朋友,他们争的杀的都是无辜枉死的同类。一时间,所有人几个成团相拥着落泪,分担彼此眼中的哀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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