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怔了怔,忽然一瞬间失去了所有的精明。
郑院长的声音变得沉了些:“你交给我保护的人,毕竟是从我的医院消失的,我总有些责任。”
“所以,我一开始让你去接季礼,你才答应的那么爽快。”郑父阴沉着脸说。
郑院长没有直接回答他。
“你和爸很像,处处要强,总觉得自己的想法才是对的。那个时候,你因为季礼的母亲处处跟我作对。继承公司,以为算是对我示威,甚至想把这家医院也拿了去。”
郑父沉着脸色,第一次有些不敢看郑院长的眼睛。
“可是,泽成,你有没有想过,我从来没有想过和你争公司。我开这家医院,也只是遗憾当年没救回文姝而已。这么多年了,别再和自己较劲了。累不累。”
郑院长声音沉了沉,语气里带了些悔意:“阿宴和林俏的事,我之前之所以不反对,也是这个原因。我了解你和爸,在我们这样的家庭,如果他们经受住这个考验,才能有走下去的可能;如果没有,也只是如你我一样,落下一份遗憾而已。这一次,你和爸都错了。”
“他们不像我们。所有人都以为是年少无知的爱恋,在两个孩子心里,早已深入刻骨。”
所以怎样的时间和距离,都无法拔除。
郑院长看着郑父有些苍白无措的脸色,收起后面的话,接了他之前的问题。
“当年季礼母亲的事,你和爸不知道,所以你们两个这次失了判断也情有可原。但是,季礼的母亲自己是知情的。她知道一切。”
郑父的眼睛因为院长这句话倏地睁大。
“她知道自己的孩子没了,也知道自己今后再无法怀孕。那么她这个时候让季礼回来……”
郑院长的话说到这里停了一下,他抬手指了指郑父手里的文件袋,“下面还有两份文件,一份,是季梅收养季礼的收养证明,另一份,是季梅和美国某金融大亨结婚的证明。”
往事如过眼云烟,但不是每个人都能放下。
有的人把爱深藏于心,尔后埋于尘土,而有的人,从仇恨的荆棘中重生,苦心筹谋二十载,终于磨成一剑,而这剑,也成功将自己的仇敌刺伤。
多年无法释怀如季梅,就是如此。
郑父捏着文件,像是失去了知觉一样,塌陷着坐在椅子里,神情灰败。
像是催命的警铃,郑院长手边的电话忽然急促而尖利地响了起来。郑父像是惊弓之鸟一样抖了一下,颤巍巍的看向郑院长。
郑院长接起电话,沉声应了几声,很快放下。
他站起身来,把手插进口袋,看着郑父,缓缓地说:“手术结束了,很成功。等他麻醉期过了,你们就能去见他。”
没等郑父说话,郑院长绕过他出去。
开门之前,郑院长回过头看他:“泽成,作为大哥,我提醒你一句。从始至终,阿宴和弟妹是最无辜的,这次,他们因为你伤的不轻,而我们郑家,确实对不起他们。该怎么做,你好自为之。”
——
林俏和郑朗宴一起回到酒店的时候,郑母已经在自己房间睡下了。
郑朗宴给林俏单独开了房间,安顿好她,回了自己的房间。
没五分钟,房门就被敲响了。
郑朗宴艰难地解着衣扣的手一顿,开了门,一眼就看到林俏担心的目光。
心里所有的苦涩瞬间被压了下去,郑朗宴看着她,弯唇笑了笑,忍不住逗她:“这就想我了?”
林俏没有接他的话,看了看他裹着厚厚绷带的手,目光落在他只解了两颗衣扣的胸前。
没有犹豫,林俏跨进门内,抬手帮他一颗一颗解开纽扣。
郑朗宴吃惊了一瞬,迅速抬手把门拍上。
很快,他凑近了些,低沉地调侃她:“俏俏,这可是在门口。你这么心急啊?”
林俏小脸上的神色一本正经,避开他乱动的手,解开他衬衣所有的衣扣,抬起眼皮看他:“好了,你是不是要去洗澡?”
郑朗宴没有回答,唇边带着笑意,目光灼灼地看向林俏。
林俏眨了眨眼睛,解释:“你的手不方便,我留在这边照顾你。”
郑朗宴刻意了然地拖长语调“哦”了一声,尔后带着点无赖语气撒娇道:“可是洗澡也不方便啊,你是不是也要帮我洗?”
林俏脸上一烫,微微泛起红晕,但是很快,她点了头:“好。”
看着少女一本正经挺直背脊就要往浴室走的模样,郑朗宴自己先慌了。
他上去用那只好着的手拉住她,有些焦急地阻拦:“还是算了。你在里面,可就不是洗澡能解决的事了。”
说到后面,他自己都觉得脸有些不自在,目光游移地看着她。
林俏回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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