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可怜之人太多,若是要一个个同情过去,那也太累了,恐怕连慈悲为怀的菩萨也顾不上这世间的每一个可怜人。况且簪娘的境遇,也不算十分惨淡,至少她自己可以凭着好手艺养活一家人,不至于风餐露宿,食不果腹。
楼半夏对着萧煜语气冷淡:“你最近似乎很闲。”
“为了我这个摄政王当然就可以好好追求自己的心上人,陛下十分勤勉,我当然不能辜负陛下的一片心意。”萧煜的尾调微微勾起,带着似有若无的勾引,眼神缠缠绵绵地落在楼半夏身上,平白叫人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姽画含笑的眼神扫过窗外的街道,无意瞥见一道颀长的身影,顿时秀眉微蹙:“那好像是簪娘。”
良棋立即探出头去,果真见到簪娘拎着一个深蓝色的包袱,步履匆匆。
“这条街上不是酒楼就是茶馆、戏园子,她这是要去哪里?”
听书的刻刀顿了一顿:“这条街上,还有我们牵情阁。”
事实证明,簪娘就是冲着牵情阁来的。
“簪娘,你怎么来了?”看着被碧蕊迎进来的簪娘,良棋纯澈的眼中不掩惊愕。在他看来,簪娘是个十分懂得知足的女人,对生活并没有过多的企望,只要能安静地生活就好。
簪娘的眼神在萧煜身上顿了顿,又一言不发地移开,拆下自己的发髻,在女人身上显得有些粗壮的手摸上束得紧紧的领口。只微微一扯,便露出突兀的喉结来——满座皆惊!
簪娘的动作还在继续,随着外袍、中衣件件剥落,簪娘身上已经看不出任何跟“女人”有关的特征。就在簪娘要脱下xiè_yī的时候,听书出声阻止了她……他。楼半夏和姽画不约而同地轻咳一声,端起茶盏掩饰自己的脸色。
“你的意思,我们都明白了。你今天到牵情阁来所为的事情,应该也是你男扮女装的原因。”听书看着他,“现在似乎不该再称呼你簪娘了。”
“我叫谢芳。”簪娘,也便是谢芳打开自己带来的包袱,里面是他一早准备好的男装,“听说你们什么都能做到,什么生意都做,是真的吗?”他会说话,但是他在外人面前从不开口。他可以梳女人的发髻,穿女人的衣服,模仿女人形态,却学不会女人的声音。
楼半夏抬眸看着他,眼神清晨草叶上的露珠,在并不热烈的阳光下折射出惑人的光芒:“当然是真的,你要做什么交易?”
“请你们替我家少爷治好双腿。”
谢芳口中的少爷,就是别人眼中簪娘的夫君。
当他们随着谢芳一同回到他和他的少爷——谢毅暂住的小屋的时候,谢毅的双腿正搭在简陋的床上,身体却已经扑下了床铺,挣扎着要回到床上。
谢芳见状,也顾不得怠慢了楼半夏等人,赶忙冲了过去将谢毅扶了起来。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倒挂在床边造成脑充血的原因,谢毅的脸上一片通红,狠力地推开谢芳:“谢芳,你为什么还要回来!谢敏的人已经找到我了,你继续留下,只会将自己置于危险之中。”
“少爷,我说过,只要有我在一天,就绝不会抛下少爷。”
眼前是主仆情深的一幕,楼半夏伸手敲了敲门板,轻咳一声,打破了这温馨的氛围:“麻烦你们先停一下,让我们先把事情办完。”
谢毅这才注意到跟着谢芳一同回来的五人,逐渐冷静下来。谢毅见这五人皆是气度不凡,而他们如今只是一介贫寒布衣,不应当会与这样的人有牵扯,于是疑惑地看着谢芳:“他们是……”
谢毅因为双腿残疾足不出户,自然也不知道牵情阁的事情,谢芳此前也未曾料到他们会有所牵扯,从未对谢毅提起。
“他们……是我请回来为你治腿的神医。”谢芳这样回答。在这个时候,他不敢对谢毅讲实话,否则谢毅绝不会同意他这么做。
虽然狭小却收拾得很精致的小院子里,几只母鸡正悠闲地踱着步子。最寒冷的时节已经过去,地面上逐渐泛出了绿意,它们也不愁没有食物了。而它们本身,也是别人的食物。
良棋的眼神从那几只鸡身上剥离,掀开盖在谢毅腿上的被子,两条僵直瘦削的腿出现在眼前。用手捏了捏他腿部的肌肉和筋脉,良棋拍拍谢毅的膝盖:“不用担心,你的这种程度根本不算什么。”
谢毅刚想说如此大言不惭之人恐怕信不得,便被人一掌拍在颈后,顿时没了意识。
在谢芳激动地冲上去之前,姽画已经解释了自己打晕谢毅的原因:“我们要打通他腿部的筋脉,如果他醒着的话,恐怕会承受不住疼痛。”
姽画话音未落,良棋的手指便戳上了谢毅腿部的几处大穴,即便在昏睡之中,谢毅的腿还是忍不住抽搐着,浑身上下冒出生理性的汗水,面色苍白,表情痛苦,不难想象若是他还醒着会是怎样的光景。
谢芳双手握拳,略长的指甲几乎扎入掌心,站在床边一动不动,如同一具雕塑。
对其他人而言不过一盏茶的时间,于谢芳却像是过了很久。良棋的手一离开谢毅的腿,谢芳便紧张地凑到了床前,用温水浸湿了布巾给谢毅擦汗。
楼半夏给谢毅探了脉,语气平淡:“明日之前他就能醒来,你不必太过担心。至于报酬的事情,也没有那么急。明天,我们会在牵情阁中等你。”
谢芳起身给他们深深作揖:“多谢各位公子,谢芳定然不会爽约。”
出门时,萧煜歪着脑袋看着楼半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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