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给楼半夏把了脉,又让她张嘴检查了她的喉咙,却是说不出个缘由。
楼半夏提笔在纸上写:“说不出话而已,也不妨碍我弹琴,诸位不必担心。”字体笔迹,分明是南莲的模样,连月染都没看出不同来。
苏方还记得前日里那个笑,此时便生了试探之心:“在下也略通歧黄之术,不如让在下给先生把把脉,也好叫我们宽心。”
楼半夏点头,从善如流地伸出自己的手。苏方的眼落在她白腻的手腕上,手指搭上脉搏,有力而规律的脉搏告诉他,面前这个人,压根儿什么事儿都没有!收回手的时候,苏方感觉到楼半夏的手指极为快速地在他手心里划了一下,顿时明白了。什么南莲先生都是假的,这个南莲就是自己请回来的烟琴公子。
南莲先生出身不凡,修为深浅谁也不知道,向来神秘得很。这烟琴竟然不声不响地李代桃僵,还扮作了南莲的模样,连南莲身边的人都不曾发觉。就是不知道是南莲有意配合,还是烟琴真的有本事了。
苏方露出一个轻松的笑意:“南莲先生没什么大碍,大哥你可以放心了。”
和苏方一起的男人也松了口气,向南莲抱拳道:“两日后的双修大典还要有劳先生,这两天先生请好生休息,若是先生为此而病倒,就真的是我等的罪过了。”
楼半夏微微颔首,不卑不亢。
苏方离开的时候,心情明显要比来时要好得多。苏无遮半点不知苏方的计划,看他脸色好了不少,也松了口气。自从这门亲事定下来,苏方对他几乎就没有什么好脸色。他原本还怕苏方会做出什么事情来,如今看来,苏方终究还是顾全大局的。
两日时光一晃而过,双修大典如期举行。
一大清早,月染便给楼半夏穿上了一身极为隆重的浅紫色礼服,礼服下摆绣着大朵盛开的莲花,正应了“南莲”之名。
楼半夏抱着琴随着一众乐师进入礼堂的时候,现场明显有一瞬间的寂静,然后便爆发出了“嗡嗡”的议论之声。
“南莲先生不是从不喜欢凑这些热闹的吗?”
“要请动南莲先生可不容易,易天城还真有面子。”
“听说南莲先生性情古怪得很,轻易不肯出面的,易天城是怎么请到他的?”
“三年前听过南莲先生半阙曲,当场说走就走,这次可不会了吧?”
……
上首的易天城掌门捻着胡须满意地看着众人的反应,顿时觉得那一截安魂木送得值了。
楼半夏眼神扫过身着红衣的两位主人公,妆容精心、明艳动人的新嫁娘娇羞端庄,眼中闪烁着对未来的期待;身边的新郎笑容满面,看新娘的眼神温柔似水。天作之合,羡煞旁人。
南莲并不与其他乐师一起演奏双修大典背景乐,而是在大礼之后独奏一曲,拉开宴会的序幕。论弹琴,楼半夏自是不会怕的reads;。一曲凤求凰,情真意切,却不太适合出现在这样的场合。
凤求凰虽为求爱之曲,却带着求而不得的悲戚。即便听众不懂其中的典故,在大家演奏之下,却不难体会到其中隐藏的情感。
一曲毕,一堂寂静。还是掌门最先反应过来:“南莲先生琴声动人,琴艺高超,只是这支曲子未免有些不合时宜,不如先生再换一首欢快些的曲子?”
楼半夏抱着琴起身:“不必了,这支曲子最是合适了。”
众人不懂她话中深意,只眼睁睁看着她一步步走近两位新人。知道南莲先生失声的人,此时也无暇去想他怎么又突然能说话了。
苏方勾着唇角把玩着手中的酒盏,他身边的弟子凑过来问:“这南莲先生真是够古怪的。”苏方不应声,目不转睛地看着,生怕自己错过了好戏一般。
苏无遮和柳眠绵不知道“南莲”要做什么,都站起身来。
南莲将琴递到柳眠绵面前:“这把琴,就送给你了。”
柳眠绵受宠若惊,木讷地接过琴。众人尚未反应过来,楼半夏一把将毫无防备的苏无遮扯了过去,暗中封了他的丹田,让他不能反抗,在众目睽睽之下消失得无影无踪,现场只留下一句话。
“琴给你,新郎我要了。”
满场哗然,作为主场的易天城怒不可遏,却又无处发泄,一众弟子还得忍着尴尬对来客笑脸相迎。苏方倒是笑得真情实意,然而大家都觉得他是假装的,还得感叹一句不容易。苏方自然乐得被误会,一点也没有解释的意思。
楼半夏带着人瞬移不了多远,只不过出了双修大典的会场而已。易天城的弟子和来宾都在会场中,乘着他们还没有追出来,楼半夏将苏无遮扔进乾坤袋,擦去脸上第一层妆容,脱下华美的外袍,又变回了一个普通的年轻人。
随手拦下一个弟子,问清苏方住处所在,楼半夏便往那处去了。反正接下来他们都会四处搜寻南莲和苏无遮的所在,现在没有了“南莲”,任他们把易天城翻个底朝天也是找不到的。苏方身为掌门弟子,又是苏无遮的弟弟,更是这件事的主谋,以苏方为庇护是再好不过了。
表面上,苏方和其他易天城的弟子一样,在迅速戒严的易天城中搜寻着。在见到掌门和柳眠绵的时候,十分焦急般地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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