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西下到接近了地平线,天边堆积着五颜六色的云霞。浅蓝色的天像一幅洁净的丝绒,镶着黄色的金边。天幕上的那云朵,有的像是陡峭的山峰,有的像是高背的骆驼,有的像是奔驰的骏马,有的又像是盛装艳丽的姑娘,它在轻轻缓缓地移行、变幻。太阳已经落到地平线上,那一团红晕已经褪为暗红。上面的天空已经从青苍色渐渐变成鸭蛋一般的湖绿色,并有一种幽静的幕色暗暗向楚祺四面拢来。
“小施主近日可有收获?”
楚祺一抬头便看到身披袈裟的半忧,她将扫把放在旁边的大树上问:“半忧道友今日气色不错,可是有什么喜事?”
半忧平时都是穿粗布麻衣,现在衣光鲜亮,明显是忧心院有什么活动正在进行。
半忧有些不好意思的扯了扯衣袖说:“最近忧心院有贵客上门。”
她虽然在忧心院暂住,但是只有半忧能够看到她,半忧偶尔会和她说说忧心院的故事,但大多时候都是放任她单独活动,既然这次半忧专门来告诉她有贵客上门,就是要带她去看看。
半忧与她也算熟识,说话也不如最开始一样谨慎,吐了吐舌头说:“小僧看施主每日勤奋的打扫,决定带小施主见见世面。”
楚祺也没和他客套,翻了个白眼说:“那就有劳半忧道友了!”
两人踏着青石铺成的台阶,穿过月形门,一个大花坛便呈现在眼前。花坛上种着翠绿色的榕树,榕树周围摆满了各色各样的花盆,鲜花怒放,色彩鲜艳。大花坛旁边怪石磷峋,有的像动物,有的像树木,有的像拱桥,有的像老人,真是形态万千。
花园位于忧心院南苑,平日都是由忧心院的青忧法师亲自打扫,楚祺只来过一次,当时青忧法师正盘坐在花园中央,布满疤痕的脸颊狰狞的看着手中的玉简,让她有种不妙感,于是也没有探寻别人秘密的意思,直接离开了花园。
这次青忧法师收敛了脸上的表情,看到半忧时并未说话,用眼神扫了一眼楚祺的方向,端着木鱼走向花园的亭子里。
楚祺心中咯嘣一跳,整个忧心院只有半忧能看到她,可是看刚才青忧法师的表情,莫非他也能看到自己?
她并不怕被人发现,只是对于青忧法师,她本能的有些抗拒。
亭子中已经有一位女子坐在石凳上,她一身蓝布罩袍已经洗的泛白,嘴唇发白,眼睛下有着明显的眼袋,看到青忧法师时焦急地站起身来。
她对面的青忧法师冷着脸看着女子,丝毫没有对待贵客的态度。
楚祺疑惑的看向半忧,半忧明明说是贵客,这种态度怎么可能是贵客?
半忧虽然年纪小,却总能看透他人的心思,他低喃道:“能来到忧心院的皆为贵客。”
女子并未在意青忧的态度,扑通一声跪到了地上说:“请先祖再给周家一次生机。”
青忧抿着嘴道:“该做的都做了,一切红尘早已离我而去。”
周扶风没有达到此行的目的,一直跪在地上不肯起来,而她面前的青忧也任由她跪在地上,两人就僵在这里谁也不肯妥协。
青忧法师冷着脸说:“做人不要太过贪心,贫僧既然已经劝解过施主就再无出手的可能。”
周扶风惨白着脸,眼眶里挂着两滴泪珠说:“若是先祖再不出手,周家真的要完了!”
楚祺听了半天也没听懂,只能问半忧:“那女子到底是谁?”
半忧听的津津有味,听到楚祺的话才想起来她在旁边,于是耐着性子向她解释:“周家二老爷和二夫人是八耀城出名的恩爱夫妻。二老爷和二夫人在一起了十几年一直膝下无子,直到四年前二夫人有了身孕,当时周宅热闹了好几天。结果孩子马上要出生的时候,二老爷突然消失了,最后被打水的下人发现时二老爷已经死在了井里。”
“捕快来查看的时候定论说的是凶手是周家的一个家仆。这个家仆有一个刚成年的儿子,有一次二老爷掉下了池塘就是他儿子将二老爷救了上来,结果二老爷只是中了伤寒,但是他的儿子却再也没了呼吸。于是这个家仆对二老爷怀恨在心,将二老爷丢进了井里。”
“因为二老爷的死亡,二夫人每天都悲痛欲绝,动了胎气,已经有了早产的迹象,甚至神志不清,有些疯疯癫癫。”
“就在那几天,有一个家仆在大老爷的房间里发现了二夫人的衣裙,于是他就悄悄的告诉了老夫人。老夫人直接去了大老爷的房间发现了里面藏了很多二夫人的东西,于是恼怒之下把大老爷关进了小黑屋里,也不允许别人给他送饭。”
“不知后来这个消息是怎么传了出去,府里上上下下都认为二夫人肚子里是大老爷的孩子。结果被二老爷发现,二老爷和二夫人在争执时被恼羞成怒的二夫人扔进了井里。”
“二夫人听了府里的闲言碎语更是悲痛,本来就不清的神智瞬间就被碾碎了,直接在房间里悬梁上吊,一尸两命。”
“后事如何,下次分晓!”
楚祺正听的起劲,结果半忧竟然用这话把自己打发了,真是气煞了她。她有些气恼地拿出棋子,恶狠狠地盯着他说:“不要绕圈子,快说。”
半忧无奈之下只好继续说:“好了好了,我说我说,你这人还真是无趣。”
他虽然平日里一本正经装大师,但是到底年纪还小,性情稍稍调皮,吐了吐舌头说:“大老爷本来就注重礼法,在他二弟离世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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