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的,即使我用馀下的人生去弥补,都不够补偿他兄妹俩,我没办法还他们一对父母及失去的家庭。」
「那又如何?」过去深埋的伤痛像找到出口般,统统自缝隙中涌上,教她无法抵挡,全数化为怒气。「爷爷你已尽力弥补了,但他呢?你忘了是谁突然辞职,害季氏差点垮掉了吗?你忘了是谁害你中风的吗?」
「他要是真想弄垮季氏,早就做了……」老人小声嚅道。
「爷爷你说什麽?」
「没、没。」他挥挥手否认,他什麽都没说、没说。「当时是我迫急了他……」伴随一声长长的叹息,他真的後悔擅自做下那个决定。
「那不是藉口。」她坚持不被说服。她能理解爷爷对他的疼爱,但爷爷可知道,阙允神待在季家是为了报复?若晓得,爷爷一定会很伤心的。
又一声叹息,还是无法扭转小薇心里对允神的观感,他感到有点挫败及无奈。「那,言家小子对你好吗?」
「嗯。」她点点头,「牧之对我很好。」
牧之是个无可挑剔的情人,细心、温柔、聪明、孝顺,事事以她为先,对她呵护得无微不至,将她当成公主来宠。他灿烂如朝阳的笑,总温暖著她,给她满满的安全感。
纵然……没有纵然!她不再细想,她确信,牧之会是最好的归宿。
「小薇。」他拍抚孙女的手背,凝重地道:「爷爷只想你幸福。」
「我会幸福的。」看著爷爷日渐老迈虚弱的脸孔,却还是一心惦念著她,她眼眶微红,对老人认真承诺著。
「不要让自己後悔。」唉,嫁给不爱的人,真的会幸福吗?年轻人的事,他已无权置喙了。
「我知道。」
「好吧,快两点了,你还要进公司。」季万峦催促著她,抽回布满皱纹的手,「晏老,跟小薇一起走吧,我也要休息了。」他挥挥手,一副快走快走的不耐烦样子。
「那爷爷你记紧好好休息。」季薇捺不过催促,跟管家离开前,还不忙交代。
待两人离去後,季万峦半挨在床上,对著窗外清幽的景色出神。
脚步声去而复返,喀啦一声微响,病房门再度被推开──
「小薇,遗漏了什麽……」他带著慈祥的微笑转过头,当看到来人时,话尾曳然而止,依旧清明的眼中不无讶色。
「啊!是你──」
在背後带上门,沉稳的步履在病房的铺砖上踏出平实的跫音,老人仔细打量著他,短发削薄了,率性刚毅的侧脸不变,黑衬衫黑西裤将他高硕的身材显得更修长,他两手插著裤袋,站到宽敞的窗前,倚框而立,黑眸对上老人的。
那种天生的霸王姿态,还是怎麽也掩盖不了啊!老人心里赞叹著。
这小子,从小就非池中物,锐利的眼神会让人有种被看穿的感觉,形於外的掠夺气势现今稍为收歛,却还是轻易压过其他人,所以,初见第一眼,季万峦就已打定主意非收他为己用不可。
「你的气色看来很好。」晌久,阙允神才淡淡开腔,无起伏的语调教人听不出其中的情绪。
「难不成你希望看见奄奄一息的我?」季万峦咧笑问。
阙允神的到来,他有惊讶,却不意外。他太清楚这小子,看起来冰冷无情,说话言简意赅,似是多说一句也浪费时间,但却并不绝情,至於放出重病的消息,则是老人家的小小心机,希望能引他回国。
朗眉微拧,像是不喜欢老人这麽说,他别开脸,眼瞳映入翠绿山丘,不经意地说著:「那些报导太夸大其辞了。」
「不一定。」老人抚抚下颚,眼神闪过一丝狡猾的光,续说:「像小薇的婚事,都是真的」
果不其然,阙允神的身躯瞬间微僵,下一秒,整张脸沉下来。「既然你没事,我先走了。」边说边欲踅身离去,却被唤停了。
「记得你当初承诺过什麽吗?」
我不会再让这种事发生。
绝不。
当日说过的一字一句皆让他的脚步走不开,他向自己承诺过,会保护那爱管閒事却为他捱了一棍的娇娇女生,他不会忘,所有关於她的,都不曾或忘。
季万峦深深看著他的背影,又道:「我以为你回来是为了小薇。」这小子的性格自尊自傲又执著,一旦他认定了的,哪怕会遭全世界的人反对,他都会坚持去做去争取。
「那承诺,这辈子都有效。」他仅回应最初的问题。
「两个月後,小薇便会和言家小子结婚,你当真能无动於衷?」
「她喜欢他。」他道,嗓音嘎哑压抑。
「所以呢?你就这样放弃她了?」老人挑眉,情绪有点激动,「老实说,这样不战而降的你让我太失望了。」
他不想放弃她!
他无法想像她属於别人,无法想像她穿著白纱偎在另一个男人的怀中笑得甜美幸福,光是想到有这画面,他就恨不得撕碎这一切,将她抢到身边,永远永远地把她拴住……
但,每当他有这冲动,那天夜里她带著痛与恨的话又狠狠地敲醒了他。
和他在一起,她只是被迫,不得不服从。
被迫……他嘲讽一笑,他不需要她的委曲求全,既然她只是被迫著,既然她这麽恨他,他也不希罕那些虚情假意。
「抱歉让你对我有这麽高的期望。」他吸口气,轻笑回道,自谑的口吻像是在掩饰什麽似的。
季万峦吁叹,这两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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