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不好跟,急得想跺脚。
万一齐王真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外甥女进去了他寝室,流言会不会又被添油加醋。
内间装饰比谢初芙想像的要简单很多,不同于外边的精致奢华。临南的窗子下是一张炕,上面放着石青色绣蟒龙的坐垫和大迎枕,临北的墙放置着八宝格,前面还设了桌案。看样子是他平时还喜欢在这里写东西。
再往里走才是寝室,绘山水嵌大理石的八扇紫檀木屏风挡住了床,永湛就站在屏风前止步,朝她比了个请的手势。
谢初芙收回打量的视线绕过屏风,挂着藏蓝金银线锁边帐子的千工床便映入她眼中,床上的人趴着,苍白的脸朝外,凤眸紧闭。
看到这个面容,她就想到昨晚他护着她说没事了,心里似乎有什么轻淌而过,还来不及品咂滋味就消逝无踪了。
她轻声走近,锦被下露出半边肩膀,右肩上还缠着纱布。
他背后受了伤,也只能这样趴着睡了。
谢初芙就伸手去将被子再往下拉一些。烫伤不能捂着,虽然天开始凉了,但已经缠了层纱布……
永湛耳尖,听到细细的布料摩挲声,探头就朝屏风后看了眼,正好看到谢初芙在拽他们家殿下的被子。
他忙制止:“谢姑娘!”他们殿下会着凉的。
而且哪里会有姑娘家去拉男人的被子,那男人还没穿上衣!
谢初芙被他吓一跳,手里的被子都掉了。
她侧头就看到永湛一言难尽地表情,嘴角动了动,知道自己可能被人当登徒子了。
她是不是该解释一下?
这会,屋里突然响起了几声剧烈的咳嗽。
还在四目相对的两人视线同时移到床榻之上,是赵晏清在咳嗽。
“殿下!!”
永湛惊喜着第一时间就冲了过去,没注意自己过于激动,把人家姑娘都挤到了一边。
谢初芙:“……”她好像是打扰他们了?
她听着咳嗽声,在永湛又高喊‘左先生’的拔高音调中默默退了出去,走到炕上放有茶水的小几前,伸手去探了探水壶壁的温度。
还温着的。
她倒好一杯水,重新回到屏风后,就看到左庆之在给赵晏清把脉,赵晏清在看到她的时候目光有一瞬迷茫。
左庆之把着脉相,舒一口气:“殿下有些伤了元气,近些日子要静养了。”
“初芙?”
赵晏清却是忽略了他的话,不确定地喊了声。
纤细的身姿,像是一株白玉兰绽放在他眼中。
谢初芙沉默了会,到底还是应一声,上前把水送到他唇边:“殿下喝些润润嗓子。”
“你怎么来了。”
永湛睁大眼看他们家殿下居然就着人姑娘的手就喝水,平时他碰杯子都要被嫌弃的,莫名有种被遗弃的错觉。
永湛咳嗽一声,无法直视地说:“殿下,在您昏迷的时候,陛下给您和谢姑娘赐婚了。谢姑娘现在是您的准王妃,这是来探望您的。”
准……准王妃?赵晏清都要怀疑自己没睡醒,从床上坐起来,谢初芙就把水放下,把枕头垫到他腰后。
动作利落,还将滑下的被子再搭回在他胸膛上。
就那么一瞬的时间,谢初芙看到了她先前想看的。宽肩窄腰,好身材,而且胳膊也十分修长匀称。
她看得直眯了眼,根本没发现自己那略带痴迷的眼神被身子的主人看得分明。赵晏清莫名地就心里发毛……那种眼神,似乎是在什么时候见过。
他缓了缓神,发现谢初芙没有反驳永湛的话,这肯定就是真的了。
他迟疑着说:“我不知道赐婚了。”
谢初芙这时心情不错,在床边上的绣墩坐下,朝他微微一笑:“毕竟你昏迷了。”
她笑起来杏眸弯弯,眸光柔软明净,仿佛一抹阳光照在赵晏清的心堂间,暖意轻荡。
他也笑了,欢喜由内心深处流露,柔声说道:“真好。”她又成了他的妻子。
他倾塌的人生中,重新拥有了她。
谢初芙却是被这一句真好说得怔愣半天,再看向他时,对上了他清亮带着喜悦的凤眸。那种明亮,似晨曦在地平线升起。
她不太明白他的这种感情,但又被这种情绪感染,好像连手心都变温暖了。
永湛和左庆之被两人直接无视了,再看他们家殿下已经大刺刺去握住了人家姑娘的手,再也呆不下去,悄无声息退到屏风后。
谢初芙很快发现自己是被人握住了手,暖意自他手心里传来,她不习惯地轻轻一挣。
他又握紧,还用了些许力气一拽。完全没有防备的初芙被他拽得往前扑去,温暖的气息就在她鼻息间,唇上是陌生的温软触感。
她耳朵里嗡一声,下意识是想叫喊制止,不想更方便了他突如其来的掠夺。
温热柔软的唇舌,从未有过的亲密相触,谢初芙听到他的呼吸声,也听到自己的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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