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也直说,舅舅和舅母再给你筹谋。”
听沈峰如此说,慧安立马便敏锐的发觉,童氏脸上的笑容微微凝滞了一下,她心里苦笑,暗道沈峰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这好不容易掀过此事了,他竟又将此事提了出来。这年月但凡家中有些家产,能揭得开锅的,谁愿意将儿子入赘送入别家,且不说委屈了孩子,一辈子都得被女人压上一头,便是平日别人的指点和风言风语都有够人受的。童氏虽说也算承过母亲的恩,但这点恩比起骨血来算的了什么。童氏又是个清傲之人,便是侯府再好,她只怕心里也不很乐意叫儿子入赘,能够答应已是对她的偏爱了。沈峰却不明白这一点,说出的话倒像是自己的儿子都不值钱,任由随意挑选还得看入不入眼一般。这话童氏听了只怕心里就会不乐意,要是自己再拒绝,岂不是遭舅母的怨?只怕便是她说的再委婉,童氏心里也是会生出不满来的。
慧安想着,不由便低了头,不知该如何回话。却是童氏拉住她的手,道:“你年纪也小小了,眼见着就要跌进十四里头了,这再不订下亲事以后可就忙乱了。如今定亲,只筹备婚事所需物件之类的怎么着也得个一两年,这时间已是紧张了,只怕一时半会儿的都寻不齐打家具的好木头呢。皇上又只允你舅舅在京呆到二月,这要是不赶紧的将你的事落实了,可叫舅舅和舅母如何放心的下。老二倒还罢了,虽说性子还有些跳脱,但这些年从军也算磨砺得有几分沉稳持重样儿,老三老四却都是个半大孩子,都被舅母给惯坏了。你若是瞧不上他们,只管直说,不必顾忌。若然心里有了中意的人也万不可瞒着我们,若要因不好意思而耽误了一辈子的大事,舅每却是不依的。”
童氏本心中念着当年和沈清的情谊,也怜惜慧安小小年纪便丧母,孤苦伶仃的。又有心成全夫君对外甥女的一片关心之情,这才同意叫儿子入赘侯府的。可经过昨日之事她却生出了抗拒之心来,主要还是夫君对这个外甥女太过宝贝,这两口子过日子以后少不得要有些矛盾波折,依昨儿那情景,要是真叫哪个儿子进了侯府的门,只怕以后不管对错,夫君都会二话不说的先发落了儿子,这不是叫儿子受苦嘛。再来,娶媳妇自是要娶个听话好管教的,哪有往家里迎尊神供着的道理。实在不是她不心疼慧安这孩子,只是人都是有私心的,她也着实喜欢慧安,倒觉着并非所有的亲上加亲都是好事,她今日阻了此事,来日定会更加疼爱慧安,待慧安出嫁之时她愿意将她当亲身的女儿对待,陪嫁妆定不会含糊一星半点。
童氏的话沈峰不觉着怎么样,慧安却是都听明白了的,心中更是一急。她并不怨童氏,相反她很喜欢童氏,因为在童氏身上她能感觉到母爱,这份感情对她来说弥足珍贵,她不愿意这感情因任何事蒙上尘埃,如若今儿她一句话答的不对,很可能就会叫童氏心里产生芥蒂,即便是如今她不放在心上,待来日有个应景儿的事儿免不了要想起来,如鲠在喉。而且慧安也怕因她使得童氏和沈峰夫妻间再生嫌隙,故而她听了童氏话,不知怎的就顺着她的话,道:“舅舅和舅母的心安娘都明白,只是还请别再为安娘委屈几位表哥了,非是表哥们不好……实在是安娘……安娘心中早已有了中意之人。”
童氏也只是这么一说,倒没想到慧安竟真的心里有了人,闻言便怔住了,沈峰也是一愣,接着哈哈一笑,道:“好!这是好事,不知是哪家的小子有这等福气,被咱家安娘瞧高一眼,快跟舅舅说说!”
慧安闻言面色涨红,童氏却瞪了他一眼,摆手道:“你先出去,叫我们娘俩好好说会话,快走快走!”沈峰见慧安低着脑袋,只差没将头埋进衣领中去,便笑着起了身,嘿嘿着出了屋。
童氏这才拉住慧安的手,问道:“你跟舅母有啥不好意思的,好孩子,快跟舅母说说,趁着我还在京,也早些将这事定下来。”
慧安闻言暗自咬牙,将心一横,却道:“就是……就是前两日提亲的那个……”言罢只觉整个人都烧了起来,由不得将头又往童氏怀里埋了埋。
童氏闻言倒是笑了,她先还怕慧安只被白己逼的,这才说了那话,心里还充满了歉疚,觉着这孩子委屈自个儿成全自己,自己是不是做的太过分了。如今听慧安说竟早已瞧上了关元鹤,想到关元鹤的人品样貌,出身地位,和他前两日那提亲的意思,哪里能不信慧安的话?暗道这两个孩子也真是别扭,既都有心,怎就一个不干脆点拿出些魄力来,一个又推推拒拒的如此扭捏。她由不得笑着推了推慧安的小脑袋,道:“你这孩子,既有心当日为何不同意,这脑袋瓜子真真是白长了!”
慧安闻言便糯糯的道:“当日……当日我只是不愿他瞧轻了我,像是我因故死赖着他一般 何况这事讲求两情相悦,岂能……我都不知他心里是作何想的。”
童氏闻言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登时又用刀子眼狠狠地剐了慧安两眼,这才道:“就你心思重,讲究多。既如此舅母就叫你舅舅去问问那关将军,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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