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踢轿门啦。”
接着便是又一阵喜乐声,围观的人群也喧闹了起来,慧安刚直起身子,便感一声闷响,轿身晃动了下,新郎踢轿门却是表示以后不会惧内的。而新娘反踢轿子,也是以后不会什么都被婆家压制的一种表示。
只大辉到底是夫家为天,女子一般为了表示温婉柔顺不会使劲反踢回去。慧安因恼怒关元鹤方才的使坏,却是用尽力气狠命踢了下轿子,登时那骄子便是一阵晃荡,接着外头一静,便响起了一阵的哄笑声。
慧安听着有人在打趣关元鹤,正想着他这会儿也不知是在笑,还是黑着一张脸,轿帘便被掀开,接着便有一个媳妇弯着身探进来扶住了她,一手将红绸塞进慧安手中,一手扶着她下了轿子。
耳边是不断喧闹的人群,透着红盖头,慧安只能瞧见各式各样的鞋子在眼前跑过,只那绳子的另一端却始终又一个坚定的力量拉扯着,引着她不停往里走。
大件的嫁妆摆设早在前两日便抬进了关府中,如今只剩珍宝古玩等小件嫁妆,便是这样,这边新娘子已经进了府门,那边凤阳侯府中嫁妆队伍却是还没能出完,当真称得上是十里红妆。
慧安牵着红绸往关府中走,一路尤且还有婆子不停唱着进门歌,进厅歌,进房歌。关元鹤将慧安送进洞房,牵着她到了床边,这便叫喜婆子扶着她端坐在了床上。
慧安只觉浑身僵硬,感觉关元鹤就在身边,隔着红盖头又觉着满屋子都是人,不由面颊绯红。
如今正是热天,虽是外头夜色已弥漫上来,但是白天大地的热气还没有消去,这屋子里更是点着红烛,挤满了人,虽是有冰块镇凉,但慧安里三层外三层的罩着喜服,实在是又热又闷,又饿又累,难受的不行。再加上心中又是期盼,又是不安,又是紧张,又是羞喜的,慧安的手心,颈上便都出了汗,潮潮湿湿的,越发加剧了心头的万千情绪。
只关元鹤站在屋中都是迟迟没动静,慧安能感受到他落在身上的目光,知道他是故意的,由不得就恨的咬牙。
“瞧瞧,这新娘子太美了,新郎官却是瞧的呆了!”不知是哪个女眷先起了哄,登时众人便七嘴八舌的说了起来。“新郎官快揭盖头,叫咱们也都瞧瞧这美娇娘!”“早听说是个美人,今儿却是要睁大了眼好好瞧瞧的。”
慧安听着这些哄闹声,登时心一提,身子便更加僵直着不敢动了,接着屋中便响起了沉稳的脚步声。慧安颤抖着睫毛,待那脚步声停下,她这才抬了抬眸子,却见身前一双皂青靴子,大红的衣摆稳然如山,带着迫人的压力,只叫她觉着一阵心慌。
关元鹤缓缓走向慧安,步伐迈的极大,却也极慢,瞧见她端坐在大红帐下,安安静静的等着自己,他的唇角便不自觉勾了起来。他在慧安身边站定,目光落在她压在膝盖上却有些指节分明的手,唇角的笑意便又胜了几分。
关元鹤一动,屋中那些喧闹声便停了,皆睁大了眼睛要瞧新娘子呢,关元鹤接过婆子手中的挑杆儿,却是又顿了一下。慧安察觉到关元鹤落在头顶的目光,只觉着心跳如鼓,偏他动作迟缓的要命,慧安恨不能一把掀开盖头,瞧瞧这人到底在干什么,非得这般的折磨人。只她正咬牙切齿,却是眼前突然一亮,慧安一诧,面上略带奇怪的神情便暴露在了关元鹤的眼中。
慧安迎上他黑沉沉又分明带着笑意的眼眸,登时脸颊便更红,嗔恼地嘟着嘴瞪了关元鹤一眼。只她却不知道,那眼波流转,媚眼如丝的模样却是瞧着叫人心脏陡缩。
关元鹤只觉红烛微动,灯下美人似带着流光四射的美,化作一缕幽香抚上他的心头,叫眼前的一切都浮光若影般有些恍惚。金钗凤冠的华丽,都及不上那张动人的脸,更及不上她那一眼嗔意所展现出的华彩炫目。关元鹤瞧着慧安那宝石般闪烁着,其间波光粼粼中带着点点羞涩,自微颤的长睫下瞧向他的眸子,只觉从未领略过如此带有侵略性的美丽,只叫他手心都浸出了汗,心口更是犹如被她那轻鸿一般的睫毛扫过,酥麻难耐。
他这边目不转睛地盯着慧安瞧,那边夫人们却也才反应过来,纷纷称赞,“啧啧,新郎官有福气,娶得如此美娇娘!”“恭喜恭喜!”
女眷们又笑闹几句,喜婆这才说着吉利话,令慧安与关元鹤行了拜礼,慧安这才被扶着又坐在了宽大的喜床上。
一边的喜娘用托盘捧着喜酒送到身旁,关元鹤目光不移,伸手取过成双的鸳鸯白玉杯,慧安便也取了另一只。一道红丝绾着同心结,却是缠着两只玉杯的杯脚,纤细如缕,却牢牢牵扯,慧安由不得瞧向关元鹤,触及他炙热的眼眸又忙避了开来,睫毛便颤抖的更加厉害。
关元鹤似是发出了一丝愉悦的笑声,接着才凑近她,两人交颈而饮,慧安面颊发烫,红唇微启,那温润而清冽的琼浆便润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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