拨她和崔氏恶斗的,长房闹起来三房便有机可趁,慧安听三夫人如此说,便知她是怕自己顾念着孝道不敢和崔氏硬碰,这才特来挑唆两句。只是慧安压根就没想着握着中馈不放,只怕终是要叫三夫人失望了。
故而慧安闻言便只是笑笑,目光戏谑地瞧向三夫人,道:“那依着婶婶的意思,安娘应该怎么做呢?”
三夫人闻言一笑,正欲再言抬却却见慧安笑盈盈地瞧着她,目光中却满是明光,黑亮亮的似能洞察人心一般,那眼底一丝笑意分明便是讥诮,三夫人只觉心一跳,到嘴边的话便吞了回去,只道:“嗨,少奶奶是聪明人,瞧我,倒是白操心了,只是若我是少奶奶,有少奶奶那份家当和本事,将男人笼的死死的,这会子哪里还愿呆在这里,早就另立府邸了。这皇上封了三爷侯爵,另立东亭侯府也是理所应当的嘛。”
慧安闻言又瞥了眼三夫人,只笑道:“婶娘这话和我说说便也罢了,只怕叫别人听到会生出他想呢,这话想来三叔听了也不会高兴呢。”
三老爷是庶出,对老太君却是极为敬重的。可三夫人却因和崔氏不和,这些年总想着分家另过,只是一来定国夫人毕竟还在,她也不敢闹的太讨厉害,再来三老爷却也不赞成分家。如今三夫人来和她说这些话,只怕是想探探她的意思,毕竟皇上封了关云鹤为东亭侯,有爵位在身,另立侯府一来是合乎朝廷规制,再来也显示对皇上恩典的感恩,三来也是件光宗耀族的事,故而并不算是有违孝道。三夫人想撺掇着他们另立府邸,也不过是想着借机重提分家之事罢了。
倒不是慧安不想出去单过,只是定国夫人身体不好,关元鹤若真是另立府邸,只怕会伤了她的心。 再来在关府中虽说有些不随心,但到底也没什么大是非,有定国夫人和关元鹤的看重,也没人敢寻到慧安的头上,慧安便也不想闹腾得家宅不宁,伤了定国夫人的心,也会损及他们夫妻的感情。
三夫人听了慧安的话面上笑容就有些挂不住,随意又说了两句便自行离去了。三夫人虽说有些势利自私,但人却也不坏,想分家也是人之常情,慧安瞧她远去,便只笑了笑,自回棋风院。一路上遇到的婆子丫鬟们无不停下手中活计满脸堆笑的福身行礼,比之往常倒是更见恭敬了几分。慧安只笑着点头,态度却也宽和,并不显半分张狂。
慧安回到棋风院方嬷嬷便迎了出来,道:“少奶奶回来了,外院的管事和内院的主事婆子们都已经在花厅外候着了。”慧安闻言点了点头,自进了屋慢悠悠地吃了盏茶这才移步花厅。花厅外的院子里早已站满了人,见慧安过来倒也没怠慢,纷纷低头行礼,只是那动作却也不齐整,显得稀稀疏疏的。另有那不安分的还抬起眸子直勾勾地打量着慧安,四下乱瞄的也是不少。
慧安目不斜视地行到了廊下,却也并不进花厅,只站在廊下瞧着院子中的众人,也不说话。她不说话,目光不锐利却也不温和,只那么沉静无波地在众人身上移动,却是无形地叫人心生不安和惶恐。
待那些方才行礼慢了,行礼不合规矩的一个个都低下头弓下腰,面露不安时,慧安才忽而一笑,冲方嬷嬷的道:“这人倒也不少,今儿是我主事的头一天,倒是没旁的,主要是先认认人,嬷嬷给我搬个椅子来,我便在这里一并都见了吧。”
方嬷嬷闻言应了一声,吩咐小丫鬟搬了桌子和椅子在门廊下放下,这才扶着慧安坐了。慧安捧了茶,周管家便将花名册子送了上来,慧安接过却也不急着看,只噙着笑,道:“周管家是母亲留下的老人,这些年为主子操劳,将相府上下打点的有条不紊,老爷也多倚重周管家,我是小辈,年纪也轻,以后这府上的大小事情还得劳周管家提点才是。”
慧安口中的母亲自指的不是崔氏,众人闻言面色便都是微变。周管家闻言却也不惊,面色如常,只不卑不亢地道:“少奶奶折杀老奴”。
慧安便笑着点头,吩咐方嬷嬷取个杌子给他坐下,周管家也不推辞只笑着谢了恩,但兀自落了座。而在场的众人见此,面色却不一了起来。
慧安早已打探了周管家的来历,他本就是顾舒云的陪嫁,顾舒云还在时他便是关府的管事,很得顾舒云的信任,顾氏过世之后,关白泽也不知是不是出于愧疚,对顾舒云的几房陪嫁都尤为信任恩宠,这周琛也升了管家一职,多年来倒也没叫关白泽失望,一直沉稳持重,在关府下人眼中也颇有几分威信。这些年崔氏掌管中馈,自也多次想要拉拢周管家,无奈周管家根本就是油盐不进,崔氏见他不识时务,也曾想将他拉下马,但是关白泽对周管家却信任有加,再来周管家自己也谨慎小心,从不叫人抓到错处,故而崔氏对他也是无法。
只是这些年崔氏在府中作威作福的,早己没有敢随意提起顾舒云来触崔氏霉头,如今慧安刚接掌了中馈,上来就先提周管家是顾舒云留下的老人,又令周管家坐下,这态度也是很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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