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说话人的声音很低,所以王大人听的也不太真切,可仅听到的就让他恼火了。下了马车当即便遁着声音走向府门右边的角门,便见两个小厮正蹲在一起一面磕着瓜子,一面嚼耳朵。
王大人咳嗽一声,那两个小厮一惊之下扑通通的跪在地上,不停磕头喊着再也不敢了。王大人却只是蹙了眉,追问道:“方才你们说的是怎么回事,还不老实说来。
小厮闻言忙道:“是……是今儿个奴才在西市上听说的,说是昨儿个杜夫人生了病,让府上的二小姐回去侍疾,哦,就是给户部郎中做了小妾那位,她回尚书府后丢了镯子,便让管家带着下人搜府,闹腾的动静很大,谁知也没能找到那贼人,却堵住了杜大公子的小妾和人……和人……在房中通奸。老爷饶命,奴才们这也是听着新鲜才嚼嚼耳根子的,奴才们以后万不敢了。” “老爷饶命,奴才也是从前头江府的守门小厮那里听来的,便随口说道了出来,奴才再不敢了。”另一个小厮也忙磕头求饶。
王大人一听当即面色就沉了下来,气的花白胡子直抖。想当年杜美珂做出败坏门风的事,就是这位王大人参了杜廖一个教女无方之罪,后来太后还斥责了杜美珂,而社廖也再不允杜美珂踏进杜府一步。
现如今杜美珂竟又在杜府兴风作浪,还堵到了大哥的小妾大白天和人做淫秽之事,这简直是门风败坏,妄作礼仪诗书之家。这若他不参上一本,岂非枉顿圣上一片信任重用之情。王大人沉着脸二话不说,大步便进了府,直奔书房而去。
待王大人走远,那两个小厮才站起身,高个的从怀中摸出一袋子银子来放在手中掂了掂,眉开眼笑道:“就做这点子事就有这么多酬金,今儿你我兄弟可真是走了大运了。走,找个地儿吃酒去。”
这日慧安本就尚未从那日遭遇东姜死士的惊吓中走出,再加被杜美珂气了一道,心情便有些差。午膳只用了小半碗,便有气无力地歪在床上和秋儿玩翻绳子玩。两人正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屋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接着方嬷嬷便笑着走了进来道:“姑娘,珂姨娘回府了。”
慧安一听也不翻绳子了,一个翻身坐的笔直,急急问道:“可是那老王大人有动作了?怎么样,乳娘快给我说说。”
方嬷嬷点头笑道:“姑娘别急,是这样的,那王大人今儿一听角门小厮们的闲话,直马便回去写了奏章,连午膳都没用便直接进了宫,一本便参到了皇上面前。参那杜廖齐家无道,门风败坏,家宅不宁。还又将当年珂姨娘的事翻了出来,说杜尚书教女无方,还允太后指责之女再入家门,分明就是不敬太后,罔顾懿旨。听说圣上当时正和杜尚书商议明年再次出兵东姜的事,王大人一本参上,圣上当即就龙颜大怒,斥责了杜尚书,罚俸一年,让他戴罪立功筹募军饷。连杜大爷也因那小妾的事被皇上斥了,说他齐家无术,何以为官,这会子怕是降职的文书都已径上路了。要不是明年圣上准备再次出兵东姜镇压皇室余孽,这会子正用杜尚书,只怕罚的才厉害呢,说不定也会降职呢。”
方嬷嬷言罢笑了笑,接过秋儿奉上的茶抿了一口这才又道:“皇上当时就责令杜尚书先回府收拾烂摊子,杜廖连马车都没坐,自己骑了马便怒气冲冲地回了府,当即就喝令下人将珂姨娘赶出了府。老奴专门让人去杜府打听过了,杜尚书当时当着府上不少下人发话,说是以后杜美珂再和杜府没任何关系,当真和她脱离了父女关系,以后恩断义绝了!珂姨娘和二姑娘跪在地上哭求,杜尚书都没改变心意,愣是让人将两人拖出了府,杜夫人气的当时就晕了过去。这会子杜府正热闹着呢,听说当时不少路人都瞧见珂姨娘的狼狈样儿了。”
慧安听罢,拍着床边儿乐的咯咯直笑,恨不能现在就跑到秋兰院去瞅瞅杜美珂现下是何种样子。
夏儿几个和跟着开怀的笑,秋儿拍着手道:“真是遗憾,早知道那王大人这么快的动作,奴婢和夏儿从禀监巷出来就该直接住杜府去,定能看看珂姨娘是怎么跪在地上求她亲爹不把她扫出家门的!”
众人又是一通笑,慧安牛晌才挑着唇角靠在大引枕上止住了笑。心里想着看这下子杜姜珂还如何嚣张,没了娘家后台,她也就是一个普通的妾,比攀枝、银莲也高贵不到哪里去。
这回她累的杜尚书被皇上斥责,还害得杜家唯一的嫡子前途受阻,背上这道齐家无术的圣旨,还想什么前程,怕是这官儿也当到头了,再别想更进一步。这会子不定杜廖多恨杜美珂呢,待她那好兄长收到降职的圣意,定也会在心里好好感谢感谢她这个亲妹子的。
说起来她还真的感谢感谢那杆子作乱的东姜死士呢,要不圣上能如此恼怒,要不然杜美珂能当当好的撞到这枪口子上?
没了娘家的支持,她倒要看看杜美珂还有多少本事能抓住孙熙祥的心,倒要看看她怎么和攀枝,银莲争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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