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身份被对调的时候,他还很小,他理解不了他祖母所谓的忠诚,也痛恨端木岐兄弟两个瞒天过海,将所有人都玩弄于股掌之间的阴险,可是现在冷静下来想一想——
端木岐和端木棠与他又有什么区别呢?
身份被对调的时候,他们兄弟的两个也都只是襁褓里面不谙世事的婴孩儿,而等到他们渐渐的长大了,懂事了,这个局面就已经存在了。
这条路,不是他们其中任何一人主动选择的,只是等他们懂得的时候——
木已成舟,谁都不能半路下河了。
“算了。”最后,岳青阳长长的吐出一口气,“就算是不该发生的也都发生了,我和你说这么多又有什么用,你想做的事情,我可以答应你帮你达成心愿,不过同样的,我要你许诺我一句话。”
“咦?”端木棠是没想到他会主动送上门来,不由讶异的倒抽一口凉气。
“你不方便直接去和楚儿说的话,我会想办法告诉她,你不过就是不想让她和端木岐之间再走的更近了,我成全你!”岳青阳道,每一个字都说的斩钉截铁。
“你居然这么好说话啊——”端木棠却有些哭笑不得。
早知道这人这么好说话,他之前直接找他就是,何必绕这个弯子呢?
他勾唇笑了笑,然后就冲岳青阳努努嘴,“说说看吧,让我听听你这开出来的是怎么样难办的条件。”
岳青阳对他们兄弟两个可没好感,绝对不会无偿的帮他的。
岳青阳倒是痛快,直接就深吸一口气道:“是我祖母!”
端木棠不解的皱眉,心里却是瞬间就起了一线防备。
然后岳青阳就继续说道:“她已然走火入魔,如果将来有一天——”
岳青阳说着,忽而就闭了下眼,把自己眼底真实的情绪遮掩住了,然后才道:“你们留她一命吧。”
老夫人所做的种种,明显已经不是以她的旧主端木岐兄弟两个马首是瞻了。
岳青阳很清楚,端木岐会留着她到现在已经十分的不易,她如果还是一意孤行,真是保不准什么时候就要殒命当场了。
端木棠皱了眉头,“我一直以为你要是要怪她的——”
“可她毕竟是我祖母!”岳青阳却明显不想再提这个话题。
端木棠抿抿唇,看着他脸上明明是深恶痛绝的表情,玩心思起了,就恶劣的笑道:“如果——我不答应呢!”
他会这么说,岳青阳似乎也不奇怪,他径自转身就走。
端木棠哪里想到他说翻脸就翻脸,赶紧大声道:“哎——”
话音未落,却是岳青阳语气冰凉的苦笑了一声道:“随便你答不答应,横竖我做的事情总归是要做的。”
他要拉宋楚兮出这泥潭的初衷,本来就不是为了老夫人,今天他会过来开条件,只是因为他作为孙儿,给自己的祖母所尽的最后的一点心力而已。
*
这一夜之后,整个大郓城里还是风平浪静,安安稳稳的又过了好长的一段时间。
转眼就到了十月中,这时候天气已经很冷了,只是因为第一场雪还没有降下来,夜里的风刮起来就越发让人觉得可以直接冻透了到骨头里。
宋楚兮的秋水榭依然与外界隔绝,这天入夜,她闲来无聊也睡不着,就干脆窝在窗子下面的美人榻上听风。
夜里的风总是刮的尤为迅猛,事儿扑打着窗纸,哗啦啦的响,有了这些声响,才给这偌大的屋子添了几分生气。
宋楚琪这也是够绝的,也好在是被关着的她,换个人,真要被她逼疯了。
这样一想,宋楚兮就忍不住弯唇笑了笑,一个笑容才刚绽放在了唇边,外面隐约的风声里,突然听到有人惊慌失措的大嚷道:“走水了!快来人!”
走水了?
怎么会!
宋楚兮一下子翻身坐起,外面的吵嚷声却是越发的大了,她刚要推开窗子查看,房门却被人从外面撞开了,一个人影扑了进来。
宋楚兮伸手就要去摸枕头底下的匕首,那人却直接扑到她的睡榻前,单膝跪下去,一把握住了她的一只手。
“你——”宋楚兮立刻就认出了他来,却是一时困惑。
“楚儿,你跟我走!”岳青阳道,黑暗中,宋楚兮看不到他脸上具体的表情,可是这样的黑暗中,她却近乎能够感觉到他的视线落在自己脸上那种灼热的温度。
宋楚兮坐在榻上,一时沉默。
外面的吵嚷声越发的喧嚣,明明听得见,但这屋子里,又仿佛什么也听不见。
岳青阳单膝跪在她面前,用力用力的握着她的一只手。
许是因为太过急切了的缘故,他灼热的掌心里已经一片潮湿。
宋楚兮一直沉默不语。
岳青阳就有些急了,他还是那样专注又恳切的看着她道:“至少你应该相信,我是不会害你的!”
岳青阳是不会害她的,
会害她的,因为他没有理由。
可是宋楚兮只是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执意这样做。
“楚儿——”岳青阳又唤了她一声,那语气越发的急切,听起来甚至是带了一丝的乞求的,“你跟我走吧,你明知道这里的处境与你无益处,留在这里,你步履维艰,何必呢。”
宋楚兮终究不过一个女子,他一直觉得,在她的身上不该有那种填不平的野心的。
虽然岳青阳也不愿意承认,可他却又不得不承认——
她会一直坚守此处,里面是有为了端木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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