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惜的手指收紧,拽着他的衣服,“我听你说。”
雪橇慢慢地停下,在一堆圆木头前,旁边有搭好的干柴,“生个火,你还没吃晚饭吧?”
“还要生火?”顾惜抬头看天,雪哗哗地落着,落进眼睛里,冰凉凉,“这样怎么生火,雪这么大。”
“噹——”一声,程琦手中的打火机跳出火苗,“那边木头上浇了东西,一点就着。”
顾惜跳下车,“那让我去,我去。”
程琦把打火机递给她,银色的都彭。顾惜小心地护着火苗,转身,慢慢过去,瞄准地上的干草。
“亲爱的——”程琦忽然在身后叫她。
她回头。
程琦戏谑地说,“那打火机防风,你不需要用手护。”神情很有些不忍直视。
顾惜瞪了他一眼,“我又不抽烟,怎么知道。”
她不止不抽烟,生活中往来的异性也少,以前到现在都是,她拿了干草,点燃了,扔到火堆上。
火腾的一下冒了起来。
程琦也下了车,走到旁边的西式雕花亭子里,那边有准备好的烧烤架,他拿了一袋木炭出来,熟练地倒进火堆,火星一阵乱跳,然后拿起旁边一个很好看的铁夹子,去调整那些木炭。
热哄哄地感觉蔓延开来,他从旁边拿过更多木头,扔进火堆。
顾惜站在旁边看,她很少见程琦干这种活,一瞬不瞬,那动作很男人,黑色皮手套,黑色夹克,黑色的眉,眸光在这夜也格外幽深,他脸上此刻没有笑容,令她心中生出陌生的敬畏。
好像又发现了自己不了解他的另一面。
程琦把木炭带火星挑出来,放到亭子里的烧烤架上,而后掀开旁边小桌上的银色盖子,“来看要吃什么?”
顾惜走过去,这里有顶,雪落不进来,看到大盘子里都是串好的肉串。
“牛眼肉,小羊羔肉,鹿肉,你要先吃哪个?”他问。
顾惜随便指了指,生肉看着都一样,中间有青色,红色,黄色的青椒点缀。
她说,“旁边的虾也放几串。”
程琦把肉放在烤架上,雪顺着亭子四周下落,他们这里一片干爽。
顾惜看着程琦盖上银色的食物盖,那肉不少,只是切和串就要好久,她问,“这些都是你弄的?还是叫厨师来弄的?”
“你猜?”程琦把肉串一个个摆整齐。
顾惜说,“不正面回答,一定是厨师弄的。”
他就笑了,伸手搭上她的肩膀,“你刚刚一直盯着我看,在看什么?”
顾惜低头笑,原来他一直知道自己在看他。
她看去远处,那驯鹿还可怜兮兮的在雪地里,现在和他们隔着十几米,更显得可怜。
她推推程琦,程琦看去,“你想让她们也过来?”
“不用,他们有窝吧,那木头房子是给他们的?”
程琦大步下了台阶,把驯鹿解开,牵着两根绳子,把他们关了起来。
顾惜又看到旁边雪地里的雪橇车,也心疼,自己找了开关,跟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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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堆烘烤的这一片暖洋洋,沙发上围着很多靠垫,程琦坐着,看顾惜端过来烤好的肉,而后挤到他旁边坐,他伸手一拽,让顾惜坐在他腿上。
顾惜拿着肉喂他,“咱们两个吃一串。”
程琦视而不见桌上的,火上的,轻轻去咬顾惜手中的。
顾惜问,“你刚刚还没告诉我,你怎么想到弄这个玩,是不是早就想玩了,一直没机会?”她咬下程琦刚刚吃了一半的一块肉。
程琦眸色深沉,看她吃了自己吃过的,半点不嫌弃,那样天经地义,而从容,他伸手按下顾惜下巴旁的围巾,让她吃的更方便,慢慢说,“……我爸爸那个人呢,比较独断专行,对戴邵东家的事情,你应该就能看出来。这事情我一直没和你说过,其实我自己的意思,也就算了。可我父亲不答应。”
顾惜吃着东西,尽量表情自然。
他继续说,“因为一些事情,他和我母亲关系也闹的不好,虽然还是夫妻,可我母亲常年都住在国外。”
顾惜停下手,不知道是不是该继续吃。
程琦抬起她的手,“没事,你吃着听我说就行。”
顾惜听话地去咬。
程琦望向远处,说,“我很小的时候,就总见他们吵架。那时候的父母,没有几个人知道应该吵架避着孩子,特别还是比较聪明的孩子。”
顾惜问,“那时候你多大?”
“三四岁吧。”程琦说,“我说话晚,可是心里都有数。”他神情淡淡,冷冷地,“大概是从出生,吵到我五岁,我母亲离开了家。”
“那你妈妈怎么不带你走?”
“我爸……”程琦说,“我是老来子,在我爸心里,什么也没我重要。”
一阵安静,只有雪落的声音。
程琦低头,让顾惜半躺在他怀里,他看着顾惜说,“所以我心里知道这些,就越发不喜欢说话。后来时间一久,大家还都觉得我少年老成,长大后我听我爸说,我注定要成大事,因为我从小就与众不同,心思深沉,他从来也看不透我。”
顾惜又心疼,又觉得有点可笑。她把肉串换到左手,摘掉右手的手套,去摸程琦的头,手伸进他的头发里,安抚地顺着。
程琦的目光,挪到了她的脸上,他说,“小时候,程进和程思无论玩什么,我心里再想玩,我也都不参加。只是看着他们,别人都觉得我没有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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