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我看咱还得去医院！”张亮小声提醒。
陆楚看看自己的手。
手上的皮肤，也正在渐渐变化。就在眼皮底下，树皮一点点地吞噬着原有的肌肤。
“哥，你的头发。”张亮再小声提醒。
陆楚用手摸自己的头发。手皮虽然成了树皮，但好歹触觉还在。
他既摸到了头发，又摸到柳条。
噗嗤。
陆楚突然笑出声来。
“哥，你怎么还笑得出来？”张亮对于对方还能发出笑声这件事，深表忧虑。
“我在想，”
陆楚站起来，再接着说道：“如果上午我就变成这副摸样，那个老医生会是什么表情。”
李二国摇摇头：“医生什么表情我们不知道，但你现在的脸，估计什么表情都做不出来。”
说着，他拿手比划一下自己的脸。
一张满是树皮的脸，哭和笑确实已经很难区分了。
陆楚回到镜子前，再次直面刚才把自己吓了个跟头的自己的脸庞。
树皮长在脸上，柳条掺杂在头发里。
他张开嘴，再瞧瞧里面。
里面倒没啥变化，舌头还是原来的舌头，牙齿还是原来的牙齿。
“难道我不该看医生？”陆楚扭头问李张二人。
张亮问：“那应该看谁？”
陆楚说：“也许，应该看看半仙。”
张亮问：“你是说，见鬼了？”
李二国却发表不同看法：“我看，哥你现在的模样，倒像是鬼现了原形了。”
陆楚拿起刷牙杯子，出人意料地使劲砸向镜子。
杯子碎，镜子碎。
他长出一口气，将碎玻璃踢到角落里，稍微发泄一下，心情果然稍微平复了一下。
“先吃饭！”
抑郁感下降，饥饿感便又开始上升了。他这才想起，三个石头饼，刚刚吃了不到一个。
听到这句话，张李二人忙让开卫生间的通道，让对方走出来，继续吃饼喝酒。
回到客厅的陆楚，在更充足的光线下，其脸部显得更恐怖了。张亮犹豫了几秒，才有胆量坐回到原来的位置上，近距离观察一个正在吃东西的人，如何慢慢变成面目全非。
陆楚的变化在俩人的注视下，继续发展。
可当事人却全然不顾，似乎下定决心先把这顿饭完成。哪怕变成猪八戒呢！
可人家猪八戒，好歹也算细皮嫩肉，该是什么猪样就是什么猪样，称不上人中龙凤，也绝对猪中猛男。
陆楚呢？
正在吃东西的陆楚，头上的柳条越长越多，越长越密，渐渐地，应该看到的头发看不到了。
裸露在外的皮肤，也在继续被树皮侵蚀着。那些被衣服遮住的，恐怕也难逃厄运。
片刻，陆楚完成了三个石头饼的进食任务，他喝下易拉罐里的最后一口啤酒，然后，在食物和啤酒气体的共同作用下，打了一个又长又响的饱嗝。
这声饱嗝，也如同礼炮一般，宣告陆楚的变异过程顺利完成。
此时的陆楚，已看不到一丝人类的头发，满脑袋都是长满嫩叶的柳条，整整齐齐直垂到肩膀上。所有能看到的皮肤，也都无一幸免地被树皮所占领。
这样的情景，愣是让李二国这个小学语文全班倒数的人，想起一首古诗来。
碧玉妆成一树高，万条垂下绿丝绦。
不知细叶谁裁出，二月春风似剪刀。
像剪刀的春风什么样不太清楚，但眼前这个人不人，树不树的家伙，就清清楚楚地坐在眼前！
张亮掏出手机，给陆楚来了一张正面全身清晰照。
李二国见状，也赶紧掏出手机，坐到陆楚身边，来了一张双脸自拍清晰照。
张亮见状，忙把手机用一个杯子撑住，打开倒计时拍摄模式，迅速和李二国一起凑到陆楚左右，三秒后，一张两个正常人与树怪的坐在沙发上的清晰合影照诞生了。
“你们拍完了吗？”陆楚问。
张亮打开相册，看看效果，赞叹道：“这照片要是放在网上，得引起轰动！”
陆楚冷笑：“你太傻太天真了，这照片要是放在网上，顶多会被人认为是在片场拍电影。”
张亮想了想，点头说：“也对啊，老二，咱们是不是得来点视频？”
陆楚说：“你俩要是没事，赶紧滚蛋吧！”
李二国盯着陆楚那张脸，说道：“我们当然没事，但问题是，你有事！”
陆楚将头靠在沙发上，叹道：“估计我很快也就没什么事啦。”
李二国问：“这话什么意思？”
陆楚说：“先前我头上一点叶子也看不到时，你们说是自愈了，现在看来，恐怕更像是回光返照。”
李二国瞪着眼：“什么回光返照！说得跟快不行了似的！”
陆楚叹气：“也许，真的快不行了。”
张亮听到这句话，这才将注意力从手机相册里转移出来，问：“难道你现在很难受？”
陆楚摸摸肚子，再摸摸头上的柳条，最后攥着满是树皮的拳头，摇摇头：“没感觉难受，相反，现在浑身是劲儿，想出去找人干一架！”
李二国失笑道：“这劲头，应该是连吃三个石头饼撑的！”
陆楚站起来，甩甩胳膊抬抬腿，说道：“真的，我都坐不住了，好想运动运动。”
李二国说：“那你去旁边学校操场上跑步吧。”
陆楚摇头：“我怕引起恐慌。”
张亮提出建议：“戴上手套、帽子、墨镜和口罩再去。”
陆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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