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先生看我表情有变,赶紧伸手过来抱过儿子,“怎么了?哪儿不舒服?”
我捧着胸脯,站在大街上,也不好意思明说,只能说我心疼。
墨先生立马急了,赶紧要拖着我回家。就在这时候,他手机响起来了。
墨先生接起来嗯哪嗯哪半天,用他老家话说了一句“没问题”就回来了。
我问他:“谁打来的。”
他说:“我妈打来的。我舅爷最近要来南京谈生意,说没地儿住。在我们家住几天。”
我问他:“你答应了?”
他点点头,看到我瞪圆了眼睛,突然才想起了什么:“没问题吧?”
你电话里都跟人说“没问题”了,我还能有什么问题?说实话,墨先生答应的那么利落爽快,我心里不大高兴。别说我不大气,连借个房子都还那么在意介怀。别人要到南京来谈事儿,没地方落脚,就一定得在我家住吗?我们家是南京的暂住中转站?今天你舅爷来,明天你姑姑婶婶也要来,我还有点儿私人空间没?
我没说话,但也没立马就冲他发火,我在琢磨着我得怎么跟眼前这个男人解释一下我心里的疙瘩。因为我看到墨先生那潇洒利落的神情,显然很不把这件事儿当回事儿。
我觉得我应该把我的烦恼让墨先生感同身受一下。
墨先生看着我捧着胸脯面色凝重的样子,抱着儿子向后退一步:“有问题?”
我向前进一步,“不能住旅馆吗?”
他想都没想就回复我,“不大好吧?又不是没房间给他们住,为什么要住旅馆?会被说闲话的。”
我没有同他争辩,转身就走。
因为我觉得这个事情不是一个简单地谁对谁错的事情,是一个文化上的差异。
在我的思想观念里一家子人里只包括我,墨先生,阳阳,我爸妈,他爸妈。除此以外任何人,都只能算作外人,或者说,是认识的熟人。
可是墨先生偏偏觉得他舅爷,算是他的亲人。如此这般算下来,墨先生的亲人几乎就要涵盖整个村镇。我一想到一整个村镇的“亲人”以后来到南京都会落脚在我家,由我负责包吃包住,我的心情。。。。。。套用一个用烂掉的句子形容就是像有一万头草泥马飞奔而过。
我们的房子,是墨先生的父母出了首期,接着我和墨先生每个月省吃俭用地还房贷供着的。接下来,如果我们不是突发横财或者是事业渐上轨道越混越好,我们还会为这个房子付出20年的血汗钱。这20年里,他的舅爷他的姑姑婶婶,他镇上的任何一个人都不会为我们承担一毫一厘,为什么我现在就得大大方方把我的房子给他们作为临时落脚点呢?
而且,你就这么利落地答应了。你问过这房子产权证上另一个拥有者我的意见吗?
别说我斤斤计较,是这笔账我算不明白。所以我心里憋的慌。
现在我再看着墨先生宽容大度,没有当一回事的神态,我心里更堵得慌。就是因为他的不计较,更显得我计较的样子市侩且小气。
我为什么不能小气,我连5000块的门牙都思前顾后,我为什么就不能在乎我的房子我的底盘是不是被别人占领了?
他想做他的好人,可是我一想到一开此先例,将会有成群的人排队到我家“暂住”。。。。。。我的胸就更疼了。
第二天我去上班,我觉得我胸疼地有种要炸开的感觉的时候,大老王召集我们去开会。会议内容是商讨这次的年会事宜。
其实这次年会的事项我和主任之前讨论过一个非常完美且新意的点子,我们打算参照ru这个韩国综艺节目,进行一场全公司的游戏整蛊运动。让老总和咱普通老百姓玩到一起去,在娱乐中迎接新年,在比赛中团结队伍。我们当时讨论地非常详细细致,但是我们没想到这次大老王横插一脚。他接过了年会的活儿。
进会议室之前主任就和我打过招呼,老王如果问年会怎么搞,一定要说不知道,没想到。
我问她问什么。
主任敲着我脑袋一脸恨铁不成钢,你猪啊。你告诉他怎么搞,他搞得有声有色,到时候到老板面前邀功,你觉得他会提起你一点好吗?
我做出恍然大悟地样子,人人都有私心。我明白主任的私心。不过我也知道在这个关系链里,我是处于食物链的最底层,无论谁坐庄,我都是被吃掉的小鱼。
但是想起平日里我和主任吃火锅的友谊,我宁愿被主任吃掉。
这是身为小人物的我的唯一的一点选择权。
果然不出主任所料,老王表达完本次会议主题后询问大家意见的时候,群众一片安静。看来所有的小鱼小虾都和我有了一样的选择。
大老王对这种安静似乎习以为常了,单方面决定和往年一样,吃顿饭当年会算了。
我也不知道是哪个筋突然扭到了,想起之前的ru的年会企划,再比较下现在的饭局年会,一种落差感导致追问了一句:“没点节目了?”
就这么一句话,让我彻底吸引老王眼球,他问我:“有什么节目?唱舞跳歌?”
众目睽睽之下,我不想说的太平常,我想了下说:“搞个奖品拍卖,把饭局的气氛炒热怎么样?”
我记起之前在报社的斯斯她们曾经搞过一个类似的年会节目,大家领取一定面值的礼金券然后在节目中竞拍自己中意的奖品。既能考研团结友爱,又能调动气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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