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我们已经在尼罗河上航行了六七天。
女王的这艘游船奢华精致,舱上挂着用名贵的推罗染料染成的紫帆,船尾楼用金片包镶,在航行中与碧波辉映,闪闪发光。
尼罗河的纯净和蔚蓝,就象深邃的海水,河中小岛上突兀的岩石下,茂密的芦苇丛中停泊着无人的小船,翱翔鸣叫的水鸟,流星一般划过天空,河上有正在劳作的少年、采摘着纸莎草的老人所有的一切都在尼罗河蓝色的剪影里,在落日的余辉中闪着金光,美丽动人。
我站在甲板上看着周围的一切,感觉自己仿佛正在沿时间长河逆流而上脑海中忽然想起了妈妈曾经教过我的一首歌谣,不禁轻轻念了起来,尼罗河,我的母亲,带给我埃及繁盛的土地,带给我疆土无限的生机,我在这里赞美您,我在这里祈求您,让我埃及,盛世永存
你怎么也知道这首歌谣身后忽然传来了一个婉转的声音,我转过头,惊讶的发现站在我身后的竟然是女王。她不是在船舱里和阿格里帕相谈正欢吗难道也和我一样吃得太撑来透个气
嗯,看她的脸色微红,眼神略带迷离,应该是出来吹个风,醒醒酒。
是我之前听来的。我随便打了个马虎眼。
她也没有在意,只是凝视着在天边徘徊不去的云霞,低低重复了一遍,让我埃及,盛世永存
听你的主人说你来自塞里斯她忽然又侧头问道。
我点了点头,女王陛下所穿的丝绸不就来自塞里斯吗
她微微一笑,不错,我很喜欢你们那里的丝绸,我喜欢那种滑腻的,冰冷的,缠绕在指间的感觉
我一眨不眨的看盯着她的笑容。
这真是一个让人琢磨不透的女人。她闭目的时候,就像欲绽的埃及莲花,美妙而清丽。含笑的时候,就像若隐若现的白色罂粟,飘渺而危险。
她的美,也令人琢磨不透。比起外在的美丽,这种来自内在的美更容易让人迷惑。
难道没有人告诉你,一直盯着人看是很失礼的。她似乎察觉到了我的目光。
对不起,女王陛下,请原谅我的失礼,我这才回过神,不过,通常只有美女才会让我这样失礼。
她扑哧一声笑出了声,怪不得他会将你带在身边,说着,她又看了我一眼,你叫什么名字
您就叫我小晚吧。我朝她报以灿烂的笑容。
那晚的毒蛇吓到你了吧,毒蛇,这也是我们埃及的盛产啊。她的语气平玻丝毫看不出半点端倪
我都快被吓坏了,幸好主人救了我。我露出了一副心有余悸的表情。
她意味深长的看着我,你的主人倒也大胆,竟然带着一个普通侍女就上了我的船,难道不怕我对你们不利吗
听了她的话,我心里倒也有点疑惑,其实如果她将我和阿格里帕都杀了,然后再联合安东尼和屋大维对抗,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的事。不过或许就像阿格里帕所说的那样,她的内心已经开始动摇
罗马已经被屋大维所掌控,在他的怂恿下,安东尼的地位在罗马人的心中一落千丈,如果安东尼输了,那女王的后果真是不堪想像,更何况,安东尼赢的概率也不大,所以,现在如果女王投向屋大维一方,胜了固然能继续保持埃及的地位,万一输给安东尼的话,凭着安东尼对她的爱恋,怎么也不会对她下狠心。
如果事后她说是因为害怕而半路逃逸,这个理由听起来也很可信。
不过,女王百密一疏,似乎忽略了一个重要的事实。未来的奥古斯都大帝的确是宽厚仁慈,睿智稳重,但是在没有成为大帝之前的屋大维,却是个冷酷残忍的男人。
所以,这个联盟很脆弱。
如果女王想要对我们不利,根本就不会说出口,更不需要让我们上船,只要您想动手,机会到处都是。我笑了笑,又望了望船舱,低声道,我该去看看主人了。女王陛下,请允许我退下。
她只是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
回到船舱里的时候,看到眼前的一幕,我忽然有点想笑,那些侍女们对着阿格里帕都有点战战兢兢,好像还是一副把他当成sè_láng的样子,他很是郁闷的一个人坐在那里咬着苹果。
看来就算再帅的帅哥,被人戴上了sè_láng的帽子,也让女人们敬谢不敏吧。
在看到我进去的一瞬间,他抬眼望住我,好像想说什么,却又转过了头。
侍女们一见我来,顿时松了一口气,连忙将倒酒这件棘手的差事甩给了我。
我替他倒上了酒,他伸手来接的时候碰到了我的手,我的手被他一撞,杯子一晃,有几滴溅到了他的身上,碍于现在自己的身份,我只得无奈的放下了酒杯,伸手替他擦拭。
要是在平时,他多半会借机打击我,可是今天怎么这么安静,我有点诧异的抬起头,正好撞进了他的视线内。他那双水蓝色的眼眸正一眨不眨地盯着我,那目光是温柔的,但在那目光深处,却又有些令人怎么也读不懂的东西。
我一头雾水的望着他,这家伙,到底是怎么了
在第二天的清晨时分,女王的船就到达了她的上埃及行宫。在行宫的不远处,就是著名的卡纳克大神庙,也是女王想要请示神谕的地方。
女王一到行宫就先接见了大祭司,接着就随着大祭司匆匆去了神庙。
阿格里帕,你一点也不关心吗万一神谕看他那副完全不在意的样子,我不禁有点奇怪。
他倚在窗前,凝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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