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泉子长驱冲雾,满船人怖惊无数,
来疑气云尽成凝,无穷海天路。
千钧舵立侯涛头,手把沙棠舟无埠。
异子几向梦中看,俗客瑟心处。
眼见着真是躲不过了,老叉和鲨口一起往船头奔过去,他们的想法是一致的,三个人一起在那冰礁子撑一把,减缓铁头船和它之间的撞击力。
步半寸将舵把往旁边绳上一绕,自己单手吊住一根挂缆,从舵台上直接晃到帆桅旁边。顺手将帆页的吊缆绳扣一解,帆页哗啦啦直落到底。他的做法也很明 确,让船减速。然后他也直奔到船头,一把从鲨口手中抢过钩矛,同时对鲨口断然地说道:我来撑头,你下舱倒踩翻轮,力要轻,让船停下就成。
步半寸这次说得很清楚,他没有让鲨口大力往后踩,因为船不但左右转不了弯,就连后退也不成。船尾后面也跟满了船影子呢。
鲨口双脚在光滑的甲板上一纵一滑就到了舱口。正要钻进去,却被一个平静的声音给打住了:冰礁子漂不到这里。
说话的是鲁一弃,他的话虽然是在否定前面的白团是流冰礁子,但话里的道理却像冰礁子贴面一样让步半寸他们一下子清醒了许多。
鲁一弃虽然对渔家的行话、暗语懂得不多,但像流冰礁子这样的用词他还是能估摸出是流动冰川一类的意思。洋学堂的地理课上他学到过这样的知识,冰川 结构都集中在南极和北极。他们此时的位置在北半球偏南。流冰礁子如果是从北极冰板块上断裂上后随洋流漂过来,那么这之间好几千公里的距离,再加上洋流的温 度和海水的冲刷,怎么都不能漂这么远。南极的就更不可能,赤道那一段是无论如何都过不来的。
其实步半寸在鸦头港渔场也从没遇到过前面那么大的流冰礁子过。他碰到的最大也就三桅船那么大,都已经化得差不离了。像前面那个白团这样看不清有多高多 宽的,只有一次他随老爹北上,夜航中遇到连绵的冰山才是这番情形。这里的海域方位按图上所示已经快到南方无冬地带了,不应该有这样大的冰礁子。
那么那是什么步半寸喃喃地,脑子像是灌了浆。
就在这错愕间,铁头船与白团已经近在咫尺了。鸥子奋力将竹篙往白团上撞去,不料大力之下落了个空,身体一个踉跄直往船头外跌去。
老叉手疾眼快,一把拉住鸥子的腰带。鸥子这才没有跌出船去。
等鸥子惊恐地从爬跌状站直身体时,骇怕让他大张着嘴连话都说不出了。这骇怕不是来自差点跌入海中,而是因为在他爬起的刹那间他看不见刚才还和他近在咫尺的伙伴了。就这转瞬间,自己就像浸泡在了一缸浓豆汁中,眼中看到的只有浑浊的白。
是起雾了虽然看不见,鸥子还是能听见身边离得很近的地方,老叉发出的一声带着某种感慨和惊惧混合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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